林语的手在皇上身上狠狠揉了一把。
视线像顿挫的刀般在其身上巡视。
皇上绷着脸不吭声,林语瞧他耳根子都红了几分,噙着一丝***的笑,轻轻在他耳边呵气。
“就寝吧......”
正元殿寝宫门外,吴英怒瞪着一众***,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压低声音道:“瞧你们做的好事!”
周围气氛一片凝滞,众人皆脑袋低垂,老实听李英的训话——事已至此了,李公公再如何生气,难不成还要让人进去将那林美人揪出来?
那可是皇上亲手所指,让林美人侍寝的啊。
里面隐约传来嘤咛声,吴英听着***一口气,差点憋过去,末了,一拍大腿:“走,你们几个跟我去给贵妃娘娘请罪!”
今夜本该贵妃娘娘伺候,谁知被这么个不知名的美人给截了胡。
他们只能落得个伺候不当的罪名。
屋内,林语喉咙发紧,眼睛紧盯着皇上的手,顺着其解开的衣裳往深处探。
可还没到深处,醉意蒙深的皇上便径直倒下,脱了一半的衣裳松垮挂在身上,将林语的眼神隔绝在外。
林语的心都拧成麻花了。
不带路透透到一半的!
还没见如何呢,怎的就偃旗息鼓不让看了?
林语深吸一口气,强行将他拖拽到身侧,顺着半开的衣裳一路向下,卡在亵裤边缘,视线斜斜往下。
“让我瞧瞧你的。”
手往下挪了两寸。
触手可及。
可还没到目的地,皇上便翻过身去,嘴里发出酒醉的迷蒙声。
就这么被隔绝在**底下。
......
翊坤宫。
丽贵妃坐在镜子前,文珍轻轻地梳理着贵妃的长发,“娘娘,不过是个刚入宫的美人罢了,回头您寻个由头把她料理了就是。”
丽贵妃冷冷一笑,“哪这么容易?今夜一过,她便是侍寝过的嫔妃了,本宫就是想料理,也得过了皇上的耳。”
“可她到底是未入册便先侍寝,这不合规矩呢。”如玉轻声道。
丽贵妃目光冷冷地望着镜子,微皱起眉头:“什么规矩不规矩?皇上的旨意就是规矩。”
今儿是中秋节,皇上喝多了酒,在回宫路上随手指了个刚入宫的美人侍寝,于情于理都不算什么大事。
文珍微微一愣,“但.....太后娘娘明言,今日让您亲去正元殿照顾皇上,却在半道被一个美人给截了去.....”
明日众妃请安,那几人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娘娘呢。
丽贵妃冷哼一声,拨了拨手上的护甲,听外头的动静渐渐息了,才道:“她们不一样没本事留住皇上?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来日方长,有得必有失,这种事情,焉知祸福呢。”
文珍歪歪头没有说话,贵妃娘娘虽性子淡然,在宫中不好争抢,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何况是个刚入宫的美人?
“回头拿点儿银子给吴英几个送去,叫他们放宽心。”
方才他们几个过来请罪,口口声声自责没看住皇上,不就是害怕她怪罪下来么。
皇上身边的人,就是犯下多大的过错,她都得笑脸迎着。
这几个奴才啊。
在皇上跟前有大用处。
“娘娘宽宏,”文珍一低头,复又压低声音道:“但皇上已经酒醉,林美人即便长得天仙儿一般,也不至于让皇上就直接指了让她侍寝,娘娘,会不会是林美人不安分,使了什么计哄得皇上......”
酒醉的人,哪里能看清别人的长相呢?
必是那林美人使了诡计!
这些新入宫的美人,规矩都未学完,只落了个名分罢了。
连合宫觐见都没挨上,冷不丁儿的就一飞冲天,成了伺候过皇帝的正经嫔妃了。
“这宫里的人,又有哪个是不争不抢的?”丽贵妃声音淡然道:“她既想做这出头鸟,咱们也不必拦着,自会有人教她规矩。”
文珍微微点头:“不过,奴婢瞧那林美人倒是个有主意的。”
丽贵妃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流转:“有主意又能如何?也未见得就是好事儿,也得看她是不是个聪明的。”
次日一早,李弘是被压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像溺水之人忽然浮出水面一般艰难吐气,闭着眼睛在胸口处一阵摸索,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脑袋底下连着的两条胳膊如钢筋锁链一般狠狠箍住他的腰身.......
李弘眼中的疑惑愈发明显,伸手揉了揉尚还有些不适的脑袋,费劲将胸口上的脑袋扒拉下去。
他侧头看了看林语,只见她眼睑下的黑眼圈颇为明显,此刻犹在睡梦中,眉头却时不时轻皱,嘴里嘟囔着什么“丁儿”。
这时,在外头的李英等人听见动静,隔着门帘轻轻叫了起来:“皇上,该起了。”
吴英领着一众***轻推房门鱼贯而入,交错的脚步声将林语惊醒坐起,接着与皇上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面面相觑,憋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个......皇上万安。”
隔着床帐,李英的声音陡然响起,“美人稍待片刻,嬷嬷在门外侯着呢。”
林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要起,身侧的李弘还在瞧她:“美人?”
过了半晌,林语才反应过来,她还尚未自我介绍。
“臣妾是通州林家之女林语,半月前才入宫......”
帐外众人都低着头不言语,李弘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才微笑道:“哦,是林如风之女?”
“是。”
李弘点点头,面色和缓了几分,掀开帘子叫人服侍梳洗。
外头等着的嬷嬷也捧着水盆帕子进来,行过礼后便越过皇帝服侍林语,其中一个嬷嬷在榻上四处翻找,半晌后才疑惑道:“昨晚......”
床铺虽然凌乱,可上头却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