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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云淑这才看见贺泽铭的左手手臂缠着绷带。

可他们刚刚那姿势,哪里是换药的姿势?

孟云淑喉头哽了下,没忍住冷讽:“换药需要躺在怀里吗?”

话音落地,洛清清眼眶发了红,看向了贺泽铭。

接着,贺泽铭站了起来,脸色黑沉至极:“孟云淑,你不要一回来就像个疯子,洛老师确实是在帮我换药,刚刚是一个意外。”

疯子。

原来在贺泽铭的眼里,就是这么看她的。

孟云淑僵在原地,她很想再问他一句:怎么就那么恰好意外扑在他怀里去了呢?

可看见他和洛清清站在同一边,冷眼看过来的姿态,她喉咙像是被刀子割过,半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她攥着行李包的力道紧了又松。

最终,孟云淑轻扯唇角:“原来如此,那我还得多谢洛老师。”

贺泽铭眉头皱起,还要再说什么。

洛清清当即起身讪笑道别:“既然嫂子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走到院子里时,还不忘温柔地对贺霖说:“贺霖!老师走了,你记得要好好写作业哦。”

“好,我会的!”

向来调皮叛逆的儿子,在洛清清面前乖巧得不像样。

这一刻,孟云淑忍不住想,或许真的是自己这个妈做得太失败了吧。

她苦涩低头,踏步进了屋。

身后手打着绷带的贺泽铭却也跟了进来。

哐当一声门合上。

贺泽铭面色严肃看向她:“孟云淑,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云淑继续整理手上的行李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贺泽铭单手夺过她手里的行李包,沉声问:“你之前是不是跟孩子说了,离婚不离婚这种胡话?”

心口倏然一怔。

孟云淑看着被他丢在一旁的行李包,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贺泽铭拧起眉头,语气更是冷了几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把大人之间的事在孩子面前乱说,你还有没有身为一个母亲的自觉?”

闻言,孟云淑静静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张脸依旧俊朗非凡,和初见时别无二样。

一样冷漠,一样在他脸上看不见对她的一丝爱意。

孟云淑攥紧了手,红着眼问:“那你呢?你有身为我丈夫的自觉吗?”

“结婚以来,你没跟我过过一天结婚纪念日,你也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情话!”

“贺泽铭,我们是夫妻,夫妻间最重要的不是爱情吗?”

她再也没能忍住,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向他控诉。

可换来的,是贺泽铭拧紧眉头冷声说:“年轻人才搞这种东西,我们都结婚六年了,好好过日子就行,在意这些形式主义做什么?”

所有的涩苦尽数堵在嗓子眼里。

这一刻,孟云淑心彻底如坠冰窖。

因为他此刻口中不屑的‘形式主义’,二十年后,他悉数给了洛清清。

前世,在她病入膏肓躺在病床上时,她亲耳听见他们父子两在商量要给洛清清送生日礼物,言语间对洛清清的喜好一清二楚。

心一点一点拧成结,连呼吸都好似带着腥甜。

可孟云淑张张嘴,最终却也只是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已经彻底认清,前世今生,他确实从不爱她这件事。

争辩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好在再过17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接连几天,孟云淑基本上都在研究所里加班。

可贺泽铭除了能去接孩子放学外,其他一切还是照旧。

这天晚上,孟云淑刚给贺霖带去洗澡,等都收拾好一切,疲惫回到屋里。

一进屋,却听见贺泽铭的斥责:“我说没说过,不要因为工作耽误家庭?你倒好,天天这么晚回来?怎么,你们研究所离了你就转不了了?”

“这几天是有我在家里,以后你再这样,我看你这工作也别干了,好好在家待着!”

一如往常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一刻,孟云淑好似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下属。

这就是他们前世近三十年婚姻的相处模式。

孟云淑盯着他的绷带,也不想跟他再争,她只叹了口气:“好。”

自从上次的争论过后,她已经不想在他身上寄任何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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