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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早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微微红了眼。

她真的没想到,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温馨场面,竟然会是在离开北京的倒数第十三天……

姜暮早喉间发涩,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才出口:“之前,你为什么没有去法院参加我们的离婚官司?”

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响,江书序没听清。

他手上动作没停,回过头来:“什么法院,你去法院做消防器材的检查了?”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江书序是不是……不知道他们离婚官司的事情?

姜暮早心口发滞,屏住呼吸问他:“你最近……没有收到法院给你寄的文件吗?”

江书序切菜的动作停顿一瞬,默了瞬才摇头:“没有。”

“最近的信件都是涔涔帮我拿的,怎么了么?”

闻言,姜暮早一瞬了然。

纪涔涔把法院的文件都藏了起来,导致江书序对他们离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他们的离婚官司都没参加……

姜暮早抿了抿唇,想要和江书序说清楚的想法一瞬间散了。

就算说清楚又怎么样呢?

江书序和纪涔涔的羁绊依旧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头。

更加无法改变的,是自己和江书序已经离婚、还有十三天就离开的事实……

吃饭时,姜暮早更是对着一桌纪涔涔爱吃的菜,下不了筷。

吃完后,她都累了,但江书序一直没有起身离开的迹象。

姜暮早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我今天不走。”江书序直视着姜暮早的眼睛,“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我今天留下陪你。”

空气一瞬凝滞。

半晌后,姜暮早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往卧室走:“那我去帮你铺床。”

江书序剑眉紧皱,连忙拉住了要走的姜暮早:“暮早,我们是夫妻,世界上哪里会有不同床的夫妻?”

说完,他拉着姜暮早一同进了卧室。

只两步,姜暮早就挣脱了他的手,伫立在原地。

她没说话,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她和江书序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除了结婚第一年,往后的日子,她连江书序的手都没有牵过。

以前没求到的东西,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

江书序的手中一空,回头看她的目光不解又伤心:“暮早……”

姜暮早眉头紧皱着,打断他:“纪涔涔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你不怕她又闹绝食吗?”

提起纪涔涔,江书序的脸色就变了。

他焦躁往后退了一步,无形之间又和姜暮早拉开了距离。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涔涔的事情生气?”

江书序焦躁抬起手,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等涔涔好了……”

姜暮早听着他的话,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

脑子里满是江书序曾经许下的承诺:“等涔涔好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等涔涔好了,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

“等涔涔好了,我就搬回来……”

姜暮早等了又等,等到心都碎成了沫,纪涔涔也没好。

她别开视线,不让江书序看清她眼里的情绪:“快回吧,免得纪涔涔担心。”

江书序深深看着姜暮早,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开门走了。

离别前的那一眼,让姜暮早心口发紧,莫名觉得她和江书序好像颠倒了位置。

之前,一直是姜暮早追着江书序走。

现在好似变成了,是江书序想要姜暮早多看他一眼。

可怎么会呢?这些年,但凡江书序有一点怜惜她。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夜渐渐深了,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姜暮早的心。

她辗转反侧,一整夜没睡,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一出门,又看见江书序穿着军装,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起来了,吃早饭吧。”

姜暮早又惊讶又震惊:“你怎么没走?”

“本来是走了,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我……”

江书序的话还没说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江团长,江团长。”

是江书序的副手张右青,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江书序隐婚了的人。

张右青气喘吁吁,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江团长,纪涔涔不见了!”

“昨天晚上没见到你,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解释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

姜暮早下意识去看江书序。

刚刚还说担心她的男人,此刻脸色一变,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

一瞬间,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姜暮早,她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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