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到这里只是开了个头。
我才在家里待了一个多礼拜,村长又带着他儿子和几个村民登门拜访了。
还是修路的事情。
村长冲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没办法,村里的路今年不修不成了,一个个都嚷嚷着要修路要修路的,村子里哪有钱,我这只好挨家挨户的集资,看能筹出来多少。」
几公里的路,一千块钱一米,一家出上几千块钱就够了。
我爸问了一嘴,说现在筹了多少钱,最多的捐了多少。
村长很是为难,说道:「叔,现在总共才筹了两万不到,最多的给拿了五千。」
今年大丰收,卖猪卖羊又卖梨的,家家户户都赚了不少,一个个都喊着修路的,怎么跑遍了才筹了两万?
我爸发了话:「文杰,你就出上几十万做大头。」
「人不能忘本,当年你上大学村里的乡亲们可没少帮忙,眼下你既然赚了钱也要在村里待,也是该回报家乡,拿出点态度来!」
我没吭声。
原本帮扶家乡的事情有我的心意,也没少我爸的唾沫。
老人对宗族关系的感情很深,我理解。
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随随便便就松口出钱。
人心是最看不明白的。
我要是轻易就同意了,倒叫别人觉得我好说话还钱多。
倒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成了冤大头。
说不定村里谁家这个病了那个痛了的,都要让我给养着。
一旁的妻子听来听去又是修路,看了我一眼,就立刻摆着笑脸劝和道:「不是说今年都赚了钱吗?一家出个几千块钱就够了,怎么才筹了两万?」
村长马上就说:「是丰收了,可叔你是村里的老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年都不赚钱赔钱,赔了几年了,今年富裕算什么?」
妻子又说:「修路也不急在眼下吧?既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等到来年再赚了钱修就是了。」
「何况这一下子就说要修,修路是以后好几十年的事情,还要找靠谱的施工队,没必要急于一时…」
没等妻子说完,村长身后他儿子马上就不干了。
黄毛火速跳了出来,说起话来毫不含糊,「哪有那么多借口!修路施工的事用你一个女的***心?不要磨磨唧唧问来问去的,就说你家出多少钱就完了!」
「说那么多屁话,还不是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挣了那么多钱,到头来连个路都不愿意修!」
他说话不客气,我马上拉过妻子站在我身后。
我第一次拧眉冷眼,摆起架子质问他们:「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是要我家出钱,那总得有个说法,这钱以后去了哪,怎么去,我们还不能问上两句?」
原本我是想出钱,但这么个态度实在叫我大开眼界。
见我生了气,村长马上把他儿子推了出去,一口一个骂着不懂事。
留下了他倒是客客气气起来。
他支支吾吾说了实情。
现在日子才刚好过,村民们都不富裕。
原本大家好好种香梨跟着***也是有出路的,可隔壁村偏偏要耀武扬威处处压我们村一头。
之前更是赶着秋收的节骨眼上找事,搅合收购商别来收我们的香梨。
甚至还抡棍子举铁锹的掐了一架。
之后大家都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件事,不愿意把这掉脸面的事情再挂在嘴边。
现在村里人人都不服气,心里都憋着火,就等着盼着我能回来给村里出头,出口气长长脸面。
不只是窝火,更是焦虑烦心。
要不年年秋收隔壁村都来搅合,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说到情急之处,他急得只抹眼泪:「咱们村的委屈,我这个做村长的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村长,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
「更何况这出钱修路的事情是积德积福的好事,也是圆了咱们全村村民的梦,而且以后不止村民们出门方便些,你来往也方便呀。」
「文杰,我知道你根本不差这点钱,你说你要是能出个大头,也能鼓励村民们掏钱不是?而且我都想好了,这路修好了就按你家的名字叫,咱们村这么多年任谁可都没给过这么大的面子。」
我爸一见村长掉眼泪,更是听他说了路要按我家起名字,当下就想让我拿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