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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真假古画

因为要说古画这一行当我确实是不太了解,但我毕竟还是过了那个门槛的。古画的窍门,一纸二形三盖印。

就是说一副古画,它的画纸肯定是和现在不一样的,以前的画纸,最好的就是青浆,也就是竹浆纸。其他的如松纸,杨纸这些,甚至是草纸,都是很平常的纸。

其次在形,同一时代,阎立本和祝枝山的画,风格就大有不同,再往后的其他朝代,风格就更加不同了。

再三就是印,一副流传至今的古画,必定是经过不少名门大家之手,原印是作画之人的印,附印乃是后世经手之人的印。

可眼前这幅画......我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阎立本的仕女图,可奇怪就奇怪在这幅画明明出自阎立本之手,但这纸却......

以阎立本的家世来说,他断然不会使用这种普通的松纸,但这纸上的原印,附印,题字之种种,都是真真切切的。

“这......”

我心里有些犯难,我敢说这画是古画,也定是出自阎立本之手,这印也断然不会是假印。

因为后世的仿印,即使能做出那种随着时代而褪色的老久感,但古时候的朱砂印,是切切实实的朱砂,会深深嵌进画纸之中。

“孙三爷......”

老金爷此时缓缓开了口,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我,看神色到是淡定自若。

“怎么样了,这画你也扫了一遍了,大家伙都在等你开口,你到是给个话啊。”

说罢他不急不缓的端起茶杯,呡了口茶水。

“老金爷......”

我脸上笑着,嘴里打着哈哈,尽量多拖延点时间,脑海里却都是在想着画上的门道。

“您这画属实高明,我这半碗水可能一下子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您在让我扫一眼。”

老金爷没吭声,嘴角到是不屑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又凑上那古画,细细的看起画来。

这画却是老东西,作画之人笔力虽锋,但这画中仕女确实描摹的惟妙惟肖,一频一动都触人心弦。

可既然画是真画,印有没问题,可是这纸又绝不可能是阎立本所用之纸。

阎立本之高雅人物,断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纸来作画。

我瞥了一眼老金爷,老金爷倚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在打盹。

罗成海如果是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那老金爷绝对就是只心有城府的老虎。

一只老虎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盹?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

此画必有其他蹊跷!

既然此画这么真,那它必然就不会是真的,老金爷怎么会拿这么简单的画来和我斗口?

古人作画,最考究笔力,讲究的是力透三分!所以一张好的竹纸,起***有三层,就这也会力透纸背!

眼前这幅古画,却是松纸,松纸糙且厚实,制作也简单。

难不成......是后世伪画之人,揭开原作,以雾气瀞湿原画,再复印在这张松纸上?

“我说孙三爷!”

老金爷突然开口,唬的我心中一颤。

“虽说这斗口没有个时间要求,但这画你可看了两遍了,再每个说法,怕是......”

老金爷掀开了眼皮,那双眼睛透露出些许的凶狠。

“是是是......”

我满口答应,但还是解不开这画中之谜。

“我看你啊,怕是没你老爹那个能耐啊。”

老金爷笑着说道:“我看你,怕是判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要不,我来瞧瞧你的那双绣花鞋吧。”

绣花鞋绣花鞋!又是绣花鞋!

自从我老爹去世以后,现是那个狡猾的罗成海冲着这双绣花鞋要和我打包,现在老金爷也盯上了那双绣花鞋。

做我们这一行的,门道多规矩多,但是遇到这种情况就很明了了。

那双绣花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物什,更何况老金爷的那张照片上......

“对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这幅画的确是老画,但......未必就是真画!

也就是说,我既可以说它是真画,也可以说它是假画。

这画可能就是后世之人模仿阎立本的画风所做。

但它又的的确确在历史的潮流中以假乱真,瞒过了收藏它的那些人,所以印也是真印!

想到这里,我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我的猜测是真是假,斗口总归是要开口给个说法的。

“老金爷......”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摸不准,因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大胆了些。

“这画的确是老画,但却并非出自阎立本之手!”

此话脱口,老金爷顿时坐正了身子。

我心里窃喜,看来我果真是猜对了。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何来又真又假的说法。”

老金爷笑着说到:“你要是真没个准,败在我手底下,也不丢人,绣鞋爷。”

听老金爷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因为老金爷虽然在这四九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口头上的便宜他到是从来不屑于占的。

他说我是“绣鞋爷”,那必定是他急了。

“说它是老画,看附印,最早也是宋印,瘦金体的印,乃是宋徽宗赵佶之印。但是这画却不是出自阎立本之手,阎立本断然是不会用松纸的。阎立本是唐朝人,这话想必是唐宋之间,某一巧匠所仿。宋徽宗想必也看出来了,但它仿的实在是高明,让宋徽宗爱不释手,所以只把印,印在了下方,而不是显眼的地方。”

说罢我心中倒也松了口气,总算是给了个最大赢面的说法。

再看向老金爷,老金爷已经面***沉,探着身子,作扑杀状。

“妙,妙啊。”

老金爷最终还是没使什么手段,倚坐了回去。

“孙三爷果然是有些手段的,”老金爷叹了口气,摘下拿枚祖母绿的玉扳指,放在了桌子上推向我。

“按规矩,这枚扳指归你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谁不知道这扳指就是老金爷您的令号,四九城见此扳指如见您本人。小的侥幸蒙对了而已,这扳指,小的不敢收。”

但见老金爷神色一变:“怎么?你敢在我这坏了规矩?”

我心里一惊,不敢收也得收下了。

但老金爷话风一拐,终于抛出了他的目的。

“现在,你能拿出那双绣鞋了吧。我不坏规矩,你也得守着规矩吧。”

好家伙,这绣鞋果然是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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