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朝着后视镜努努嘴:“那下次你打飞、机、来,回去再说。”
车子半路停下,又换了两辆出租车,她们回了浅湾公寓内,以防被蓝隐找到。
“怎么样,快说说,找到人没?咦,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什么,蚊子咬到了,我记得我这有花露水,给你喷点。”女孩去找花露水。
林楠像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不想动,突然挣扎在那个纷乱吻里拔不出来。
一阵香呛过来。
阿嚏!
“都秋末了,蚊子还这么多,哎呀,怎么连嘴角都咬了?”
“不是蚊子猖獗,是你哥犯贱咬的。”
“我哥,蓝隐?别开玩笑了。”女孩撇了撇嘴,明显不信,“你们俩个,见面必须死一个,你还不如说我今天哥吃屎了,我更信。别开玩笑了,到底找到人没?”
看吧,没人相信蓝隐会亲她,刚才自己肯定是突然遇到蓝隐,被吓得神经错乱了。
林楠不再胡思乱想,正事要紧。
明天一睁眼,自己又要变成蓝叶了,与真正的蓝叶共用一个身体,而自己的身体则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
林楠对蓝隐说那句“赶着做你妹”不是气话,而是实话。
这种身份乱窜的生活,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一个星期前,她从平康回家路上,遇到了一男人,那个人突然就撞向自己。
她虽然闪开了,头却撞到了墙角,迷迷糊糊中,看到那男人往自己脸上喷了水雾,自己立马陷入了昏迷,再醒来就在蓝叶的身体里了。但到了晚上八点后,自己又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林楠在医院找到了自己身体时,医生说,是一个男人送过来的,交够了足够两年住高级VIP的钱,请好护工,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她带着自己的身体暂时住到了蓝叶的浅湾公寓里。
“人到底找到没?”
“找到了,但让那孙子跑了。”
“我在监控录像里截了那孙子的图片,服务员一眼就认出来他是那里的常客。可是见着我就跑,还让一群痞子对付我。”
蓝叶一听,小脸垮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以后,咱们俩个不会一直这样吧,明年我就要结婚了。咱们还能找到他吗?要不,让我哥帮……”
“想都别想。”林楠立马打断她。
接着,林楠就听到了细碎的抽泣声。
“你属水龙头的?”林楠性格刚毅,天塌下来笑着摸到个高咯吱窝的那种,就两天,已经受够了蓝叶动不动就掉金疙瘩的怂样。
哭着,哭着,蓝叶竟然靠在了她的背上,后背湿了一片。
但说到底,是她白天鸠占鹊巢,占用蓝叶的身体。
林楠忍住没动,郁闷地拿起手边抽纸,撕成一条一条的,等蓝叶发泄完,地上已经出现一小白山。
真是欠他们蓝家的。
说曹***,曹***到,蓝隐打**来,让蓝叶回老宅,蓝家有门禁。
蓝叶红着眼,走到门口,又回来将那些小纸片装进垃圾桶里才走。
林楠给自己老爸报了个平安,谎称还要过了三四天才能回去。
“大闺女,你可快点回来吧。昨天老蒋头,拎个臭鱼篓,专门来我办公室炫耀他今天钓的鱼够他孙子吃了。你说你不给我生个孙子就算了,连鱼都不让我钓了吗?”
林楠叹口气,她家林老头平生三大爱好,抓罪犯,粘老婆和钓鱼。
她妈因为救人死了,老林头全须全尾退休后,把精神头全转移到了钓鱼上,现在因为她长期“出差”,需要林老头坐镇鑫鑫热处理,唯一的爱好也变得摇摇欲坠。
曾经怒见不平就一声吼的林老头,如今只能被困在公司十二平米的办公室里。
“***回,我在平康的学习完就回。你好好看着公司,护好你老婆的心血。我明天给你找个帮手。”
“嗯,一定要快点儿回呀,鱼都等着我呢。对了,刚才蓝隐打**,说是想给咱们公司合作。”
“合作?蓝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的小厂子,蓝氏重工里有自己对接的热处理厂。他就是为哄你高兴,说着玩呢。”
为了让自己低头,这个小气的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林楠挂了**,秀气的眉头蹙了蹙。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白天要附在蓝叶身上,他岂不是要将自己搓扁揉圆。
不行,这个秘密一定要守住。
第二天,林楠睡梦中全身不舒服,但时间不长,甚至来不及采取甚至措施,再睁开眼,见自己正在一堆粉色布娃娃的包围圈里。
果然,回到了蓝叶身体里。
“林楠。”林楠听到蓝叶哽咽着。
林楠:“……,你水龙关一宿没关?”一抹,眼皮还是湿的。
“不是,我哥让我今天去他公司上班,……我不想去,他,他瞪我……”
林楠满头黑线。
这时,佣人喊蓝叶下楼吃饭。
林楠洗漱完毕后,下楼吃饭,一边走,一边听蓝叶唠叨:“慢点走,我从来不走那么快。还有腰,扭一点儿,淑女,淑女。一会记得细嚼慢咽,真正的名媛都……”
忍无可忍,林楠怒斥了一句:“闭嘴!”
成功让蓝叶闭了嘴,也引得正在吃饭的蓝隐抬头。
林楠立马收拢情绪,甜甜地,恶心地叫了声:哥。
蓝隐鹿眼澄澈,却有凌厉之感,薄唇微抿,流畅饱、满的下颌线衬得喉结更加突出,唯眼皮上的那颗黑痣若隐若现,成功将这张过分硬朗的脸,划出两分柔和来。
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响了。
“早上好好,彭市长,……对,冯特助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平康的那块地还要您多费心思,嗯,嗯,放心,一般市长的任期有三年,而我们的合同里,会明确规定出,蓝氏商夏十八个月内竣工,半年内盈利,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听到这里,林楠眼睛直往叉子那边瞟,考虑是不是要戳死眼前人。
“平康”、“地”,这两个字快要挑断她的理智。
是她相中的那块地皮吗?
他奶奶的腿的,蓝隐用一个夜的时间,挖了自己半年才垒起来的墙角!
林楠果断将二十多盘菜都夹了一遍,还煞有介事地嘬了嘬筷子头。
果然,蓝隐没再拾筷子。他不喜欢吃别人夹过的菜。
“哥,你要在平康盖商厦吗?那里购买力非常弱,根本不存在蓝氏潜在客户,这样投资相当打水漂。”
蓝隐站起身,平静地说:“如果你真在意蓝氏的发展,今天就好回蓝氏上班,冯特助会给你安排好工作。”
“哥,我不想去蓝氏上班。我刚毕业,想去我朋友的公司实习,从基层做起。”
蓝隐一顿,贴身的白衬衫,在身侧化出两道皱褶,蜿蜒到西裤中,勾勒出窄窄的细腰。
“基层?随便你,如果你不在意爸妈最后财产分配,我没问题。”
他拿过佣人递过来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往外走。
突然抿了抿嘴唇,昨天的柔软,仿佛带残存着余温。
人也亲了,事也做下了,他不允许这个人在他的未来里缺席。
打个**而已,有什么可矫情的。
做好心里建设,他按下了那个熟烂于心,却四年不愿拔出的**号码。
一秒钟,身后传来了*****。
蓝隐回头,看到蓝叶拿着窃听,正惊讶地望着自己。
他窃听屏幕上,“林楠”两个字和林楠性格一样在狂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