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杯中茶水刚过喉咙,一股辛辣**之感便从舌尖直达喉咙,伴着吞入胃中的液体将她胸腔烧得窒闷难当!
“咳咳咳!这是……咳咳!什么……咳咳!”
阮芫捂着胸口,难受得剧烈咳嗽起来,双颊连脖颈烧得一片绯红,连咳几声后,脑子好似都有些不太清醒。
她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向案几上的茶壶,寺庙大殿内怎么会有酒?
与她同样感到疑惑的是被她剧烈咳嗽惊动的裴鄞,他放下手中念珠,走近阮芫便闻到一阵浓烈的酒香。
裴鄞眉心微蹙,视线掠过茶壶,落到阮芫身上。方才吃糕点时泛着水光的薄唇此刻一片绯红,仿若刚被残忍***过,红润欲滴!
散落肩头的黑发犹抱琵琶半遮面,将她巴掌大小的绝色面庞衬得影影绰绰,双眸***,脸颊绯红,勾魂夺魄!
见状,裴鄞眉心皱得更紧,他转身就想离开,谁知醉酒迷蒙的阮芫似是想要拦住他,却因不胜酒力双腿发软,猛地扑倒在他怀中。
裴鄞一时不察,竟被她扑得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绊倒***,径直往后摔倒!阮芫被突然失重吓了一跳,死死扯住他的衣领,与他一道掼倒在地。
“唔,好痛……”
额头撞上结实***的胸膛,阮芫***额头迷糊睁眼,盯着眼前面色不虞的人嘻嘻傻笑:“你是谁?怎么这般俊俏却皱着眉头?”
她说着伸出食指,指尖轻轻地在他皱起“川”字的眉心描摹。
少女细嫩的指尖泛着热,好似一根引线,顺着眉心将裴鄞四肢百骸紧紧缠绕!
“放手!”
裴鄞咬牙切齿的默念佛家六戒八律,边抬手按住阮芫的肩膀,将她推开。
谁料,醉酒之人力气竟十分野蛮,阮芫死命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香滑柔软的身体散发出幽幽异香,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一刚一柔,形成鲜明对比。
他暗道不妙,掌中用力,猛然将阮芫从身上推翻落地,迅速起身整理衣衫平复呼吸的同时,冲门外喊道:“来人!将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扔出去!”
落地时,阮芫后脑勺磕在地上,“咚”一声响,眼泪几乎是瞬间落了下来,她捂着后脑,神志不清地蜷缩在地上,口中念叨着:“嫡母,芫儿错了,芫儿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
求饶哭泣声哀哀切切,肩上伤口几经折腾再次渗出血来,衣衫不整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裴鄞盯着她看了片刻,俯身,伸手在她额间碰了碰,触手一片滚烫。
门口侍卫开门进来正正看到这一幕,传闻里目空一切,冷情冷心的太子殿下正眉心紧蹙,面色不虞中竟还流露着些许担心。
侍卫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裴鄞没空管身后侍卫,只觉自己要被这愚蠢的女人气伤了,如此反复折腾自己的身体,又是中***,又是剑伤,再是磕破额头,竟还不罢休!
看她气若游丝,脸色红白交加神识不清的躺在地上,若不施救恐怕真是离阎王殿不远了!
裴鄞咬牙,吩咐侍卫:“速将千年人参取来!”
侍卫一怔,惊诧劝阻:“殿下三思!千年人参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药,连皇上都舍不得用,赐予您的宝物,怎可,怎可……”
怎可用在位份底下的良娣身上?
这半句话侍卫可不敢说出口,因着下一瞬裴鄞阴鹜的视线射来,让人不寒而栗。
裴鄞厉声道:“何时孤的吩咐要说第二遍?”
侍卫惶恐不已,连连应是后匆忙跑去将千年人参取来。
裴鄞拿起人参,一手捏开阮芫的嘴便将参打横置于两瓣红唇间,另一手快速点下穴道,让她能稳稳地将人参含在口中,汲取精华。
千年人参见效极快,不过一刻钟,阮芫体内的热毒便已退了大半,只是人还迷糊,总要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粘人得很。
裴鄞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发现她竟没有说谎,手上真有几颗鲜红水泡,一看就是刚烫的。
视线落到那个糕点盒子上,沉默地看了半晌,裴鄞移开视线,站起身将抽不出衣袖的外衣脱下,转身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侍卫通知漪澜院的管事女官将阮芫接回院中,并交代她必要时可宣太医候诊。
翌日,阮芫睁眼,望着熟悉的床帐,发现自己回了漪澜院。
她伸了个懒腰,抬手发现右手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低头一看,发现竟是被一件青灰色麻布衣服缠住了手臂,许是被抱着睡了整夜,才会***至此。
她抱着衣服端详片刻,猛然惊觉:这不是……这不就是太子殿下平日最爱穿的戒服吗?!
意识到这是别的男人的衣服后,阮芫迅速低头扫视自己,衣着整齐,下身舒适,很好,安全!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贴身宫女来伺候她梳洗。
宫内宫女们大多是人精,惯会看人下菜碟,前两日见阮芫不似得宠模样,对她的伺候并不尽心,日常也并不恭敬。
但今日却格外奇怪,两名宫女不仅体贴细致,还轻声细语的询问她的早膳偏好。
阮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刚想开口询问,便被自己沙哑干涩的嗓音吓了一跳。
“我……我这是怎么了?”阮芫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她依稀记得昨日并未撞上,怎么这么疼呢?她疑惑地自言自语:“我分明记得昨日我去给太子殿下送糕点,然后……嘶,然后怎么了?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宫女们一听,便神神秘秘地凑上前来,压着兴奋的声音说:“贵人,您真的不记得了么?”
阮芫茫然摇头。
“据说您昨日在寺庙大殿内与殿下饮酒作乐,后不胜酒力摔跤昏迷,殿下心疼至极,急忙让人将陛下赏赐的珍稀药材千年人参取来给您吊这一口气呢!”宫女们说得绘声绘色,仿若当时就在现场。
阮芫简直难以置信:“后,后来呢?”
“后来太子殿下让人送您回来,您还不舍得离开,殿下只好将衣服留下,让您睡得安稳!”
阮芫听得心惊肉跳,饮酒作乐?心疼至极?千年人参?
这怎么可能?!简直离谱!
裴鄞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呢,怎么会为了救她还拿出百年不遇的千年人参?
但宫女们言之凿凿,好似亲历现场一般的讲述,又让阮芫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