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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周遭霎时陷入死寂。

程牧州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坚定地言霜华,心绪动荡。

而刚刚还在心疼妹妹的皇上瞬间坐不住了。

“荒唐!你身为公主,自当维护皇室颜面,怎能自降身份做这种事!”

言霜华直言不讳:“皇兄应当明白,当初若不是贺家蒙冤,如今嫁给***的应该是玉兰,何况我与玉兰也是至交,我也希望她在九泉下能安息。”

顿了顿,她收紧了双手:“若皇兄不准,霜华便长跪不起。”

听到这话,程牧州只觉胸腔翻起波澜,让他难以平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言霜华竟然会为他顶撞皇上。

碍于言霜华的坚持,皇上还是退了一步。

他准许贺玉兰的墓迁入程家陵,但不能让她以程牧州亡妻之名对外宣扬。

言霜华和程牧州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容忍的极限,便谢了恩退下。

出了养心殿,言霜华就听身旁的程牧州沉声道:“谢谢。”

顿了顿,他又解释起来:“我并非故意瞒着你,只是……”

“我都明白。”

言霜华没有看他,只遥望宫墙外的远方:“时候不早了,我先***府了。”

眼见她要走,程牧州下意识伸手,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空。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心泛起莫名的沉闷。

仿佛一切都开始不再受他控制,最坚定的地方也开始被撬动……

之后几天,言霜华再没有见到过程牧州。

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派人去寻他,而是亲自**小婉。

“***不食辛辣,最喜欢莲藕羹,不过莲藕性寒,不能多用,冬日给他换成山药羊肉羹。”

“他从前行军打仗时伤了膝盖,天一冷便会疼痛,我给你的药方便是治他旧疾的,你要叮嘱他按时服用。”

“他有夜里画画的习惯,你一定要记得多点烛火,免得他伤眼睛。”

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生怕小婉忘记。

看着言霜华眼底的专注,小婉忍不住哽咽:“王妃,您是小婉见过最深情的女子了。”

言霜华目光微滞。

深情吗?

她的深情恐怕远远比不过程牧州对贺玉兰。

言霜华压下心中情绪:“仔细记下,别忘记了。”

这日。

天空下着小雨,言霜华撑着伞独自去了程家墓。

今天是贺玉兰的忌日,每年她和程牧州都会一同来祭拜贺玉兰。

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

她知道,程牧州会先她一步到的。

果不其然,言霜华远远地就看见程牧州坐在一座新墓前,轻***碑上‘贺玉兰’的名字。

“玉兰,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言霜华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她一直明白,在程牧州心里,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雨幕中,程牧州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霜华,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

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

言霜华站了很久,转身朝山脚下的凉亭走去。

走到凉亭后,她拿出酒壶后望向来时方向,慢慢将酒倒出。

第一杯,祭奠早逝的贺玉兰。

第二杯,贺程牧州了却夙愿。

第三杯,敬自己将重获新生。

落地三杯酒,情爱不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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