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块地,似乎,有些大。
她站在马路边缘,不远处有个搭建起来的简陋平房,似乎是被雇来守地的人住的地方;平方旁边插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一行字。
“此地皮***。”
再往前迈一步就是土壤,也就是地皮所在——乍一看空空荡荡,根本看不到尽头,只能隐约看到里面还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山后面好像是A市最大的公园,郁郁葱葱的一片。
这是偏市中心的地方,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地皮寸土寸金,却唯独空出来了这么巨大的一片,大到甚至鲜少有人经过。
站在地皮边缘的伏一渺小得好像是只蚂蚁。
伏一:“……”
她捏着自己的***,心里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是个很坚强的人,所以她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了个劲儿,然后敲开了简陋平房的门,“您好,我是来买地皮的。”
看地皮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花白,穿着倒是干净,伏一没犹豫,直接切入了主题,“这片地皮大概多大?”
稳住,稳住,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普通的农家乐一般就是十亩地,大概六千多平方米,也就是一个普通中型小区的大小,这片地看起来有点大,但说不定她要买的面积可能比较小……
老头:“3888亩,包括里面的小山,好像还有个湖呢。”
伏一:“……”
她沉默瞬间,继续给自己鼓劲儿,3888亩,区区259200平方米而已!说不定单价不贵呢!
伏一:“那一亩地的话是……”
老头:“四万。”
伏一算了算。
按照位置来看的话,单价不贵,加起来的话就更不贵了,3888亩地,每亩四万,只要花费区区一亿五,她就能买下这块地。
………………一亿五。
她脆弱地攥紧了自己小包的肩带,平静且温和地问:“爷爷,我砍砍价的话,能给我便宜点么?”
老头背着手,问:“你想砍到多少?”
伏一抱着点微弱的希望,“你觉得十三万可以么?”
老头:“砍十三万?”
伏一:“砍到十三万。”
老头沉默了一下,“那你别砍价了,去把老板砍了吧。”
伏一:“行,那你给我个***。”
老头:“?”
虽然如果砍了老板就能用十三万拿下这块地皮的话伏一真的会去,但是她毕竟还没有狗急跳墙到要去砍人的地步。
——主要是老头不肯给她***。
所以她最后只是蹲在了马路边。
那老头平时估计都是一个人在这边住,也没几个人跟他说话,所以他自己搬了个小马扎,笑呵呵地坐在了伏一旁边:“你真要买这块地啊?这么大一个小姑娘,买地干什么。”
“我想搞个农庄。”她蔫蔫的,顺手给了在她说出‘农庄’两个字的时候系统上跳出来的红色叹号两拳,“但是这地也太贵了。”
老头笑呵呵的,“这地是老板当年给他女儿买的嫁妆之一。”
“那为什么要***?”
伏一这话问出口之后,老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但是他很快又重新带上了那个乐呵呵的笑容,“因为他女儿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出嫁的机会了。”
伏一安静地转了一下头,把侧脸压在了膝盖上,就一言不发,盯着这个老头看。
老头被她看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孩子?”
“没什么,你一根头发都没有,看起来真的很像一颗蛋,给我看饿了。”她从小包里掏出来了一个水煮蛋,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敲碎一部分蛋壳之后三下五除二,剥开了蛋壳,露出了里面**柔软的白色蛋清。
她用筑基水煮的,蛋清凝固得很好,整个蛋都散发着一股清香。
吃完它她只用了三口。
老头估计也没想到她会一言不合直接掏蛋开吃,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看完了她整个吃蛋的过程。
而伏一咽下最后一口之后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垂下眼,看向了坐在马扎上的老头。
“虽然我能三口吃完一个蛋,但是我有脑子。”
老头:“……”
这个虽然但是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
“你最次也认识那个老板吧,那就好办了。”伏一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了一张纸片,“这是我的名片。”
“麻烦你转告那个老板。”
“只要他女儿还没死,那就可以来联系我。”
她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名片,往前一递。
“我让她有嫁人的机会。”
老头:“……”
那老头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了那张纸。
低头一看,更是震惊。
因为那张名片上,是一片空白。
“空白是正常的。”伏一又掏出来了一根笔,凑到他跟前,开始在纸上写字,“***号码跟我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写……”
“哦对了,还有这个。”她又掏了瓶筑基水,放在了老头手里,“这是我的产品,你可以回家试试看,有用的话联系我。”
老头:“……”
这女孩子像是搞***的。
伏一把她的产品跟***都搞好之后,就挥挥手上了刚好过来的公交车:“一定要联系我哈!”
老头手里拿着那张名片跟那瓶水,目送公交车离开。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男人三十岁上下,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态度却异常恭敬:“先生。”
老头还坐在他的马扎上,连头也没有抬:“你看这小姑娘,是不是跟燕燕小时候一模一样?”
男人低着头:“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头:“……”
他沉默了下来,而男人轻声催促了他一下:“先生,已经到时间了,我们得去医院看**了。”
老头闭上眼又睁开,神情却瞬间改变了。男人立刻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名片跟水,然后把一根龙头拐杖递到了他手里,又搀扶着他上了车。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吹来了一阵风,男人手一松,手里的名片立刻被吹了出去。
“抱歉先生,我马上就去捡……”
“不用了。”老头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一个满口胡言的小姑娘而已,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