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莹兴奋的朝我招手:「念念,你怎么才来,快过来拍照了。」
我走过去,努力想要喊爸爸妈妈。
却只能发出艰涩沙哑的低鸣。
难听至极。
宴会人多。
爸爸冷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下一秒。
妈妈嫌弃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怎么不穿我让人送过去的礼服?还有这张脸,死气沉沉的,你这是故意让我们难看吗?」
我哑口无言。
不怪她生气。
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却穿了一套包裹严实的冲锋衣。
只因阎王爷只是延长了我三天寿命。
却不曾帮忙抹掉我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还告诉我:「人死后十二个小时,就会出现尸斑。」
我已经死了三天了。
蜡黄的皮肤和四处蔓延的尸斑,用化妆品已经没办法完全遮盖了。
可我无法解释。
只能僵硬且磕磕绊绊的道了句:「对...不起。」
徐莹却在这时插话进来:「念念是不是怪我抢了你的礼服,所以才故意穿成这样惹妈妈生气。」
语气里是满满的委屈。
我这才留意到。
徐莹身上穿的,正是三年前妈妈为我量身定做的礼服。
上面镶满了价值不菲的钻石。
那是妈妈从全球各地搜集来,说要送给宝贝女儿的成人礼。
一股名为苦涩的情绪蜂拥而至。
我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先拍照吧」。
目睹一切的爸爸平静开口。
妈妈深吸一口气,转而温柔的目光落在徐莹身上。
「还是莹莹听话懂事。」
「不像某些人,摆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我脚步微滞。
还是小心翼翼挨着妈妈站好。
镁光灯亮起的前一秒。
我将头轻轻歪向妈妈肩膀。
她用余光瞥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我幸福的笑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哼唱着《外婆桥》。
可温情不过一瞬。
镁光灯暗下去的瞬间。
她就拉着徐莹远远避开,就像我是什么洪水瘟疫般,避之不及。
我张了张嘴,那声『妈妈』卡在嘴边。
这时。
冷观这一切的阎王爷突然开口:
「你就是沈衍那小子的妹妹?」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沈衍』这两个字了。
有多久了呢。
大概是两年前的傍晚。
徐莹在体育课上摔伤了腿,司机临时接她回家。
返回来接我的时候遇到堵车。
我情急之下冲进雨中,走了一条还未通行的小路。
当哥哥找来的时候,我正被一群人按在身下撕扯。
那天。
漫天血雾。
有哥哥的,也有那群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