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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安闻言就笑了一声:「随便她作。」

「要不是顾及两家长辈面子,谁耐烦应付她。」

「行了行了,别气了,今晚可要好好庆祝的,别因为她扫了兴。」

周时安望一眼身旁美得娇艳的新女友。

就将江浅那张讨人嫌的脸,抛到了一边去。

反正到明天,江浅又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宿舍楼下等着他,缠着他一起去上课。

这些戏,他这些年看的实在太多了。

走到江边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

我撑伞站在雨里,想着前些天做的那些梦。

梦里的我,因为周时安和许萱告白的事。

哭着闹了一场,为了逼他分手,当晚就在这里跳了江。

可结果呢。

我差点丢了半条命。

周时安只在医院守了我五分钟,就决绝离开。

领养我的江家嫌我寻死觅活丢脸。

又因为周时安的态度,觉得我再无利用价值。

逼我退学,把我送回了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亲生父母身边。

最后我的人生一路下坠,异国他乡凄惨死去。

我死后,为我收敛残缺尸骨的,竟会是我一直疏远惧怕的那个人。

而周时安,正新婚燕尔春风得意,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这些天,梦里的事一一应验。

如果没有这些梦,现在我已经在疯狂打周时安的电话。

然后以死相逼准备跳江了。

我很感谢这场梦,让我像是重生了一样。

可以一点一点改变自己既定的悲惨命运。

第三次拨那个电话的时候,那边终于接听了。

我紧攥着手机,轻贴在耳边。

梁聿深三个字,在我舌尖盘桓数次,方才缓缓念出。

大雨如注,隔断了全世界的喧嚣。

只有梁聿深的声音,略带着惫懒,沉沉响起:「江浅?」

「梁聿深,雨下的很大。」

「我在江边回不去了,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端安静了数秒,我紧张地攥着伞柄,掌心都是湿黏的汗。

梦里面,梁聿深为我收敛尸骨的时候,好像落泪了。

他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我腐烂的肉体和白骨上。

我在梦里都感觉到了那种灼烫。

后来,他带着一小瓶我的骨灰在身边,带了一辈子。

也孤零零了一辈子。

我忍不住落泪,哽咽了一声。

「你哭什么。」

梁聿深的声音忽然传来。

依然是那种淡漠的语调,甚至有些许的不耐烦。

「我又没说不去。」

「那你什么时候来啊?」

「等着,二十分钟到。」

「好,那我等你,梁聿深。」

他没再说话,电话挂断了。

十五分钟后,我把伞送给了避雨的一对母子。

所以梁聿深到的时候,我已经淋得全身湿透。

他从车上下来时,薄唇紧抿,脸色像是含了霜雪一样冷。

我拨了拨湿透的刘海,仰脸对他笑得灿烂:「梁聿深,你真准时。」

「江浅,你干脆蠢死算了。」

他冷着脸,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塞进车子。

又丢给我一条柔软的毛毯。

「擦干净,别把我车弄脏。」

他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就利落地调转了车头。

「哦。」我乖乖地用毛毯裹住自己。

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专注开车的他。

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总是看起来很高冷难以接近。

学校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但没人敢告白。

他和周时安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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