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的坐下来,姿态居高临下:「顾川泽说,你发现我们的结婚证,在闹小女人脾气不肯回家。」
我皱起眉,却无意向她自证清白。
陆芳柔以为我默认,高高在上的安慰我。
「你不用害怕我抢走他,要是我想抢走他,你以为,顾川泽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陆芳柔一双眼睛斜睨着我,满眼讥讽。
我垂下眼,认同陆芳柔的话。
我比谁都清楚,只要陆芳柔愿意主动,顾川泽会毫不犹豫的和陆芳柔在一起。
陆芳柔这么多年坚持单身主义,是真的不愿和顾川泽在一起。
但为什么呢?
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死活和顾川泽去领结婚证。
我这样想,也理所当然的问了出来。
陆芳柔愣了半晌,从包里掏出一张穿着战服的男人照片,那是一张和顾川泽八分相似的年轻脸庞。
陆芳柔深情地抚摸着照片,目光怀念:「这是我未婚夫,死在战场上了。」
「我做梦都想嫁给他,直到我看见了顾川泽。,他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和顾川泽领证,看着结婚证,我就觉得自己嫁给了死去的未婚夫。」
我哑然半晌,忽然觉得可笑,原来顾川泽暗恋陆芳柔半辈子,却是当了个替身。
陆芳柔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进包包里,再抬眼时,又成了瞧不起人的嘴脸。
她耷拉着眼皮,嘴角向下垮着。
「所以,你就安心回去吧,我不会破坏你和顾川泽。」
「你也要点脸,别总以为我想和你抢。」
陆芳柔眼神移到我的身上,露出个嫌恶的眼神。
她自觉单身美丽,高我这个家庭主妇一等,根本不屑于和我争抢男人。
她看不起我,也瞧不起所有投入婚姻的女人,觉得她们愚蠢低贱。
要不是顾川泽和她倾诉困境,她甚至懒得搭理我。
就像从前,她教儿子女儿学习,我提着精心绣好图案的围巾去送给她,她蹙眉瞧了眼,转头就将围巾扔进了垃圾桶,和我的一双儿女吐槽我老土。
我静静的看着陆芳柔发泄她的高傲,也在心里默默掐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包厢外突然响起一阵震惊尖锐的喊叫吵闹声。
「陆芳柔……不是单身……已婚……破坏家庭……」
无数个模糊的字眼像潮水一样涌进包厢。
陆芳柔不耐烦的去听,却越听脸色越白,最后直接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颤抖:
「你把我和顾川泽结婚的事告诉其他人了?」
我更正她的说法:「不是别人,是告诉了所有人。」
被陆芳柔约见之前,我将这张结婚证发给了全城每一家报社杂志,现在只是小道消息,再过几分钟,陆芳柔隐婚就会占据所有的头条新闻。
她和顾川泽这段隐藏四十年的婚姻史,每一个人都会知道。
陆芳柔瞳孔紧缩,崩溃大叫:「你疯了,你会毁了我的,这样顾川泽也不会原谅你,他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我根本就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你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
陆芳柔到底在狗叫些什么?
我慢条斯理的起身,拍了拍衣袖,目光幽寒:「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很无辜吧。」
「不管不顾要和顾川泽领证结婚的人是你,现在害怕公开已婚真相的人也是你,既要又要这种事,你真是做的炉火纯青。」
「你该不会怕你未婚夫地下有知痛苦吧,早在你结婚那刻他就不爱你了,你当自己很深情吗?」
「别自欺欺人了。」
陆芳柔目光怨毒地看着我。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爆出了陆芳柔和顾川泽的婚姻史。
陆芳柔这个单身精致奶奶人设彻底塌房,被所有曾经吹捧她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有人开始细扒,说陆芳柔不仅已婚,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已婚这条消息已经足够令人厌恶,若是再被扒出破坏家庭,陆芳柔晚节不保。
在陆芳柔被骂得苍老十岁,几乎抑郁自杀时。
顾川泽找到我,面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程书薇,我们两个的事,你为什么要报复芳柔,她是无辜的。」
「你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可你不该这么对她。」
「程书薇,你太令我失望了。」
顾川泽这些日子也为陆芳柔忙得焦头烂额,向来挺直的脊骨弯曲了一点,整个显得疲态苍老,不再复以往的精神抖擞。
我看着顾川泽,只觉他的面容丑陋,完全不理解自己前半生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也觉得自己可悲,这辈子临了了,才发现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是一个是非不辩的混蛋。
顾川泽捏紧了拳头,宣布来见我的目的。
「程书薇,我日后会和芳柔一起生活。」
「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们分开吧。」
「你日后不要再提你是我妻子,我们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