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寒光乍现,时琼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抽走她指缝的绣花针,扎进她的穴位。
那丫鬟登时惊叫一声,手便失去了知觉,满眼皆是恐惧。
“柳儿,掌嘴。”
柳绿一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自打**从边关回来,便日日被郡公夫人严厉教导、贬损,早已磋磨没了脾性。
嫁入莫府这两年,又每日被老夫人站规矩、***责罚,变得愈发软弱好欺。
这阖府上下,没一个人把**放在眼里,被丫鬟指着鼻子骂已是司空见惯。
尤其这还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竟然要她掌嘴?
“柳儿,掌嘴。”时琼芷不急不躁的重复,知道柳绿一时还不适应她的转变。
柳绿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嗷嗷叫着扑上去,抓着那无礼的丫鬟左右开弓。
她是跟着时琼芷打边关来的,会武,力气大,是以那丫鬟连叫嚣都来不及,便被打的双颊红肿、嘴角流血。
“以后再敢对我家**不敬,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柳绿放开那丫鬟,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怎一个爽字了得!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时琼芷弯了弯唇角,召她来继续梳妆。
那丫鬟垂首等在一旁,不敢吭声,只恨恨的磨牙。
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时琼芷才不疾不徐的去老夫人院子里。
进门便见莫应安、容姨娘、莫老夫人,还有小叔子莫应家夫妇、小姑子莫应兴正在吃茶谈笑,一副合家欢的光景。
独独不见莫怡萱。
不过想想也是,莫怡萱处心积虑的住进首辅府,好不容易把她弄死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不急,***之事需徐徐图之。
眼下就先收拾莫应安等人,给原主讨回公道。
压下眼里的冷意,时琼芷端庄的行礼:“老夫人。”
见她进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这一看,神色皆是一惊。
莫应安、莫应家兄弟二人眼里闪过惊艳之色,一时竟移不开目光。
这当真是那个丑陋粗鄙的时琼芷?
她以前分明皮肤黝黑粗糙、状如莽夫,何时变得这般肤白貌美、仪态端庄了?
捕捉到那抹惊艳之色,容姨娘暗暗扯紧了帕子,眼底闪过浓浓的嫉妒,面上却满是关切。
“姐姐落了水,身子如何了?妹妹和腹中胎儿均安然无恙,姐姐不必再害怕逃跑,免得再出意外。应安哥哥也已答应妹妹,不会再责罚姐姐。”
美目淡淡扫向那张矫揉造作的脸,时琼芷勾了勾唇角,冷声道:“我问心无愧,何须逃跑?你们蓄意害我性命,才该害怕。”
闻言,莫应安怒从心起,厌恶的瞪着她,厉声呵斥:“不知悔改的毒妇,本将军当时就该杀了你。”
这毒妇还真是命大,竟没死成!
时琼芷笑得凉薄:“你当时的确***我了,只可惜,阎王知我还有未报的仇恨,又放我回来了。今后,你们便要小心了。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辱没我的,终将葬送性命。”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背脊竟都升起一股寒意。
“少在这怪力乱神,若你真是厉鬼,本将军便让你灰飞烟灭。”莫应安霍然出剑,直抵时琼芷的脖子。
眼眸微眯,时琼芷双指夹住那寒光闪闪的剑身,竟生生挪开了。
莫应安心里一惊,欲抽剑再刺。
时琼芷旋身一掌击中他的胸膛,趁势夺了他手里的剑,剑尖一转便刺入他的皮肉,不深,却疼得紧,鲜血缓缓的浸透了衣衫。
莫应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堂堂武探花、从四品宣威将军,竟被一个女子夺了剑、伤了身……
其他人也是大惊失色,生怕时琼芷真的杀了莫应安。
容姨娘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泪盈盈的求:“姐姐,妹妹知你心中有气,但你有错在先,应安哥哥也是怕你一错再错,才对你略施惩戒,你切不可伤应安哥哥性命啊……”
莫老夫人更是脸色铁青的呵斥:“时氏你是失心疯了不成,竟想弑夫?还不快把剑放下,跪下给应安磕头认错?你是想再被关柴房不成?”
“杀他?脏了我的手。”时琼芷收回剑,往莫应安身后猛地一掷,那剑便闪着寒光,擦着他的脸颊,嵌入他身后的柱子,削掉他一缕头发。
莫应安又惊又惧,脸色愈发的难看。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惧。
这,这当真是那个软弱好欺的时琼芷?
见众人被震慑住,不再叽叽歪歪,时琼芷清冷的开口:“你我既两看两生厌,便和离吧。”
和离?
容姨娘大喜,期盼的看向莫应安。
不等他开口,莫老夫人便急切的拒绝:“不行,我绝不允你们和离!”
容姨娘恨不能把帕子扯烂。
莫应安蹙眉,不悦的冷哼:“娘,这般粗鄙又恶毒的女人,再留在府里只会败坏我们莫家的名声……”
不等他说完,莫老夫人就急急的打断他:“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以后谁都休想再提和离的事!好了,时氏落了水,容娘又刚惊了胎,都赶紧的回去休息。大郎留下。”
莫老夫人会拒绝,时琼芷一点都不诧异。
毕竟她再不受宠,也是郡公府的嫡女,真正的高门贵女,是莫府高攀了。
何况,她还人傻钱多,这两年来源源不断的用嫁妆补贴莫府,供莫家人过上锦衣玉食的体面日子。
莫老夫人那般精明,定不会轻易放她走。
但这可由不得莫老夫人。
只是和离前,她要让莫家把欠了原主的,都还回来。拿了原主的,都吐出来!
其他人不知道莫老夫人的心思,不情不愿的走了。
莫应兴路过时琼芷身边时,故意用力撞她的肩膀,想让她摔个难看。
时琼芷不动声色的闪开,莫应兴一个收不住,重重的砸在地上,疼得破口大骂:“**,你竟敢算计我……”
时琼芷踩上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又轻蔑:“再敢狂吠,废了你这只手。”
说完,脚还碾了碾。
莫应兴疼的嗷嗷直叫。
“兴儿,是谁教你对长嫂口出恶言?还不赶紧跟你大嫂道歉!”见女儿被欺负,莫老夫人杀了时琼芷的心都有了。
但今日那时氏邪门的紧,只能先忍着。
等谋划成功,再算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