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再没有我熟悉的心疼和关爱。
我听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碎成齑粉。
痛到我几乎说不出话。
而陈若汐泫然欲泣的眼里深藏的得意和挑衅,和过去如出一辙。
“诗诗,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我会一直忏悔、愧疚,直到你认可我这个没有血缘的亲人为止。”
“滚!”
我用力抓紧玄关,才不让自己颤抖得太厉害。
陆彦脸上的不耐,显露无疑:
“诗诗,你为何这般不懂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的肚量去哪了?”
他亲眼见证过我被陈若汐母女逼到自尽。
曾经他可以为了我去同她们理论,甚至怒骂。
到底是什么,让他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开始维护起陈若汐了?
我任由痛苦将我淹没,一字一句告诉陆彦:
“除非她死在我面前,不然我绝不可能原谅她!”
陆彦额头青筋直跳,隐隐要发怒。
以前他为了我去怒骂陈若汐母女时,就是这幅样子。
“周诗诗!不过离开两年,你怎么就变成这幅恶毒模样了?你不原谅也行,那你给若汐道歉!我不想别人笑话我的未婚妻是个小肚鸡肠的毒妇!”
“你妈想不开自尽是她自己脆弱,但凡她顾念你年幼,你爸就不会丧偶重组家庭!你不要把自己的不幸都归咎于若汐母女,她妈妈是有错,但罪不至死!你若和你妈一样钻牛角尖想不开,那活该你天天做噩梦!”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噩梦二字。
脸上闪过的厌恶,被我清晰捕捉到。
所以,发誓要守护我一辈子的人,终究是厌烦被噩梦缠身的我了。
到头来,我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变成了他伤害我的利剑,再次将我捅到体无完肤。
曾经,只要听到我噩梦,就会心疼得眼眶发红的男人,再也不会抱着我说:
“诗诗,有我在,什么噩梦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伤你分毫!”
他用爱和关心护着我爬出深渊,如今却亲手将我再次推了进去。
他为了陈若汐,说我活该!
我颤抖着身子,再也抓不紧玄关,踉跄得往后直退。
陆彦眼疾手快扶稳了我,才发现我膝盖红肿一片。
他立马蹲下来查看伤口:
“膝盖怎么伤这么重?”
“算了,你不想道歉我替你道歉,但以后不能这般无礼了。”
我用力抽出我的手,惨白着脸指着门外:
“滚!你们都给我滚!”
陆彦深知我此刻的脆弱,试图抱抱我让我冷静下来。
陈若汐却泪流满面同我鞠躬:
“诗诗,我这就走,你别再为了我折磨自己了。”
说完她就往外跑,却因转身太急,一下撞在门框上,整个人向一旁倒去。
陆彦立马放开我,飞扑过去接住陈若汐,两人一起倒在了门外。
饶是如此,陈若汐的头还是磕到了门框,瞬间红了一片,隐隐有血沁出。
陆彦爬起来,抱着她急匆匆往电梯里去。
“若汐,痛不痛?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门口终于安静了。
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相识十年,相爱十年,终究走到了陌路。
我拿出手机,给自己定了婚礼当天的机票。
还剩七天,正好让我把过去的一切处理干净。
陆彦说得对,人得朝前看。
自此,我将和过去的快乐、痛苦,彻底割裂!
我把亲手置办的新婚用品,都扔了。
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家里,再无一丝我的痕迹。
最后独留,我精心收藏做成爱的日记的机票。
犹豫半分,我一张张把它们丢进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