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金盏盏过来,王若霞只告状道:“二嫂,你这孩子越来越没有教养了,看把她弟弟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好地方了。”
王若霞一把扯过来宇哥儿,那孩子的脸上的确是没有一块好地方了,看起来血肉模糊的,金盏盏的目光再次落到旁边一声不吭的棠棠身上。
她原本干净的袄裙也早已经灰扑扑的了,小女孩的模样倒是与她如出一辙,但是现在她因为害怕已经双眼发红了。
金盏盏只觉得心里一片苦涩。
她到底是走上前。
王若霞安***宇哥儿直道:“你二婶从来都是公正的,一定会好好给你出气的。”
所以在金盏盏蹲下身子的那一刻,小女孩已经闭上了双眼浑身不住的发抖。
扶虹不动声色的捏紧了自己的手。
姑娘就是把所谓的家事看的太重了,只因为姑娘从小到大也是这样长大的。
自从姐儿慢慢懂事以后,似乎与姑***母女情分越发的生疏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
恐怕母女之间的情分也要慢慢的消磨了。
扶虹越想心中越复杂。
可是却听到了金盏盏较为平淡的声音。
“为何?”
只有两个字,不像平日的严厉,也不像平日的恨铁不成钢。
棠棠脸颊上发红,她睁开了一只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金盏盏,这才把眼睛全都睁开了。
她脸上的震惊是装不出来的。
金盏盏看着棠棠脸上的神情变化只觉得一颗心犹如油煎。
上辈子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忍心的下心来?
作为母亲她也是从来没有听过棠棠的心里话,
如今的棠棠才两岁而已。还好,一切尚且都有重来的机会。
“为何要动手***?”金盏盏耐着性子再次问了一遍棠棠。
“二嫂,我看也别问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天生反骨,恐怕到了以后也是个不能容人的。”
王若霞冷哼一声,她直接打断了金盏盏的话。
直到这时,金盏盏这才真真正正的看了一眼王若霞。
上辈子,她从来都是仔仔细细的维护着妯娌关系,对这个三弟妹也是尽心尽力。
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病了的那几日,从未有人一次上门过。
“三弟妹,你亲眼瞧见了吗?”她语气依旧温和,只是那双眼让王若霞不自觉的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分明还是与以往一样柔和的姿态,可是处处又透着不同。非要说哪里不同,王若霞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丫头从来都是如此,二嫂不是从来都晓得的吗?”
王若霞尴尬一笑这才赔上了笑脸。
金盏盏心中冷笑,什么时候她的棠棠定性成了从来都没教养的孩子?
这辈子不仅她要离开沈府,她还要光明正大的带着棠棠一起离开。
“棠棠从来都是听话的孩子,如今突然反常,自然事出有因,不问清楚……又怎么能行呢?你说对吧三弟妹?”
金盏盏还是笑着的,王若霞心里面憋屈的很,她本来想拿着这个借口,直接把屎盆子扣在棠棠的身上。
金盏盏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拿一笔钱出来。
可是现在。
王若霞背后莫名有些发汗,金盏盏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自然也是。”王若霞皮笑肉不笑的答应道。
棠棠这个孩子从来都是个不听话的,分明是个女娃娃,却要比男娃更加闹腾,小小年纪什么坏事没干过?
仔细盘问必定也是棠棠的错处,王若霞心里只是如此想。
倘若真的是这个孩子的错。
她依旧能够在金盏盏这边拿到一大笔钱,屋中自然是没什么钱的,可是金盏盏这个二嫂可是名门贵女,嫁过来的时候那可是抬进来不少嫁妆。
哪怕嫁妆里面随便拿出来一件那也是稀世珍宝。
王若霞眼红许久。
她巴不得棠棠过段时间就大大的闹一场,金盏盏好拿着东西过来赔罪。
“到底为何***宇哥儿?”
金盏盏眼中丝毫不见不耐烦,她继续耐着性子去问棠棠。
已经第三遍了。
棠棠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抬头望着金盏盏。小脑袋瓜里面思考着,一向不喜欢她的娘…今日是替她说话了吗?
“我……我,不是我……”棠棠年纪小,兴许是有人撑腰了,她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宇弟弟抢走了我的课业……”
棠棠一把扑过来,她脸上都是眼泪水,全都抹在了金盏盏胸口的位置。
感觉到怀中的娃娃一个劲的颤抖,金盏盏这才抬手顺了顺她的后背只道。
“既然是学堂的事情……那就派人去问问先生。”
“即便是抢了你的课业,你也不该下如此重手。无非只是孩子间的打闹罢了……何必劳烦到先生那边去?”
“这样坏的孩子全天下都没几个!”
王若霞似乎想要一股脑把所有的错全都推到棠棠的身上。
话音落下。
棠棠哭的越发厉害了。
“娘…娘…不是…”孩子到底是小,词不达意说了好几遍,仍然理不顺。
“不知何时家中是三弟妹当家做主了?”金盏盏终于冷下声音来质问王若霞。
金盏盏分明是半蹲着的,王若霞居高临下,可是她只觉得气势上莫名的短了一截。
王若霞姐就不再吭声。
身边的丫鬟去的很快。
很快就带来了先生的话。
“先生只说宇哥儿抢了姐儿的课业,可是殊不知,姐儿的字要比宇哥儿写的好,所以先生当场识破了,还打了宇哥几个手板子。”
身边的丫鬟眼神闪躲有些欲言又止。
金盏盏吩咐:“有什么直说就是。”
“听中间瞧见的丫鬟们说…是宇哥儿自己贪玩爬上了假山,摔了一跤,还是棠姐儿过去扶了一把。”
这一回。
王若霞直接傻眼了。
扶虹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去一把拨开了宇哥儿的手,果不其然手掌心两条鲜红的藤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