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办法，周郎比姐姐要大方许多。”
姜漪眠不等柳思婉说完，一巴掌甩在柳思婉脸上。
柳思婉尖叫一声，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发髻散乱，怒瞪姜漪眠。
姜漪眠疯了不成，一天之内竟然对她动了两次手。
“周少风的钱都是我给的，你在此处炫耀什么？”
姜漪眠用帕子慢条斯理擦手，面色冷凝：“柳姑娘，周家给了你容身之所，你若是好好待着，尚且有你一口饭吃，可你不该如此嚣张，与周少风不清不楚。”
话音落下，堂中原本看好戏的人瞬间议论纷纷，对柳思婉指指点点。
“我与周郎清清白白，他只是怜惜我一介孤女，才会格外怜惜，姐姐怎么能把人想得如此龌龊。”柳思婉抹掉眼角泪水，顶着红肿的半边脸与姜漪眠对视，宛如风雨中被摧残的倔强小白花。
“她也太可怜了。”
“不就是给了点钱么，总得给小姑娘留个活路。”
“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正常，还是表妹，亲上加亲，你何不顺水推舟？”
面对姜漪眠咄咄逼人，柳思婉柔柔弱弱的模样更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姜漪眠不理会众人，正欲开口回怼，人群之外响起一道响亮女声：“你们若是瞧着她可怜，尽管带回家去。”
循声看去，只见女子身着红衣华服，气质非凡，所经之处，人人下意识退让出一条道路，恭敬行礼：“七皇子安，乐华郡主安。”
乐华走到姜漪眠跟前，俏皮的冲她眨了一下眼，转头看柳思婉手里的锦盒。
“哟，金攒丝红宝石头面，这一套至少要一千五百两。”
又看向众人：“刚才你们谁说这么点钱的，不如拿出来？”
目光所及之处，人人垂首。
姜漪眠的目光却直直落在谢凌枭身上。
对上那双凌厉凤眸，姜漪眠只觉得呼吸都停滞几分。
难道他后悔了，要来谈合作？
“乐华郡主，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言语，我虽然可怜，却也有骨气。”柳思婉哽咽道。
“既然有骨气，就别用人家夫君的银钱买东西。”乐华冷眼瞧着柳思婉抹眼泪：“莫要以为哭了就有道理，本郡主瞧着方才你分明想不给钱就走，白吃白喝白拿的时候骨气在何处？”
话语直白而锐利，柳思婉几次张嘴，又难以辩驳，气冲冲离开。
“别忘了让你的周郎把剩下的钱补上。”乐华扬声道。
“多谢郡主仗义出言相助。”姜漪眠回神，俯身行礼道谢。
“本郡主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狐媚子，整日只会哭哭啼啼。”
姜漪眠不禁弯起唇角，笑道：“郡主仗义爽快，民妇无以为报，今日请郡主随便挑首饰，都算民妇送你的。”
“我喜欢你的利落，刚才那一巴掌看的人身心舒爽。不过首饰就不用你送了，有人付钱。”乐华指了指谢凌枭。
谢凌枭负手站在两人几步之外的位置，始终不曾递过来一个眼神。
姜漪眠收回目光，主动带着乐华挑首饰，适时推荐。
待乐华去试首饰，姜漪眠鼓足勇气走到谢凌枭身边几步之外的位置停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七皇子，我先前与你说的事情......”
话为说话，谢凌枭已经转身走到乐华身边，眉头紧锁，语气不耐：“选好自己出来。”
说完，掏出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桌面上。
把姜漪眠彻底无视。
姜漪眠心里最后那点期待也消磨尽，送走乐华后便回了院子。
次日，她整理账目，便听见外面一片吵嚷，尚未起身，房门被大力推开，周少风怒气冲冲走进来：“**，你见不得我半分好么？”
姜漪眠将账本放在一边，抬眸冷冷瞧着周少风：“不知你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便指责我的不是，还污蔑七皇子的清誉。”
“你倒维护七皇子的名声。”
周少风站在门口，不进不出，丝毫没有动作。
姜漪眠压着性子道：“七皇子天潢贵胄，并非你我可以议论，你若是还想要前程，日后便不该再说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说不定祸及家人。”
语气淡漠而疏离，不像和夫君说话，倒像是和下属讲话。
周少风欲争辩，对上姜漪眠淡漠的目光，心下一惊。
这个妇人虽气人，言语却中肯。
他还盼着日后有好前程，断然不能再说类似的话。
见姜漪眠丝毫没有起身迎接自己的意思，周少风更气恼，自己走进去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七皇子天潢贵胄，也架不住有人谣言魅惑。”
说完，他便一直紧紧盯着姜漪眠的脸，企图从她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心虚，畅快，哪怕是不悦。
可是都没有，她始终神色淡淡，眼神好似在看傻子。
姜漪眠确实认为周少风莫名其妙。
她并不知七皇子如何针对周少风，更不理解他找她的目的。
姜漪眠的手摁在账本上，转瞬明了。
谢凌枭断然不会为了私人情感随便调动官员，只怕是周少风运气不佳被安排不甚好的差事，周少风不想去，所以打算从她手中抠搜银钱打点关系。
哪怕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周少风也要扯上关系。
周少风见姜漪眠忍而不发，越发不爽，想要喝口茶，手伸出去却扑了空，呵斥：“院子里的人越发不懂规矩，来了这么半天，连一口茶都没有。”
丫鬟翠瑶惶恐地看了姜漪眠一眼。
“此处不是喝茶的地方，你若是愿意喝茶，柳姑娘院子里的茶应该更合你的胃口。”姜漪眠示意翠瑶放宽心，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周少风几乎要把眼睛瞪出眼眶。
他本来打算先做出生气架势唬住姜漪眠，再说出自己的委屈，最好能让她再去谢凌枭面前美言，让他官复原职。
可姜漪眠竟然丝毫不理会。
周少风再也坐不住，扬声道：“姜漪眠，你不必装傻，有人看见你与七皇子说话，今晨我便接到通知，七皇子竟然让我去养马，还说......”
他胸脯剧烈起伏几下，“他竟然说我没有阳刚之气，适合养马！”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
姜漪眠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