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领带上的花纹出自国外某个知名设计师的手。
从黑到暗红的渐变,特殊的角度看去,会发现有荆棘状的暗纹贯穿其中。
简单,又不失个人特色。
然而现在,它就这样缠绕在我手腕上。
少爷将我的手背到身后,把领带当作绳索,随手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的手从我被束缚住的手腕,沿着脊柱摸索着向上,仔细地抚摸过每一节,让我呼吸沉重,浑身战栗起来。
可少爷却不紧不慢,他像是位挑剔的美食家,要严苛地从色、香、味每一处评判。
我跪在沙发上的双腿颤抖着,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
「少爷。」
少爷的掌心覆盖在了我的蝴蝶骨上,一动不动。
也许是外头的冷风吹久了,身上的酒味散了些,尚且没被少爷发现。
「我、我想先去洗……」
话还没说完,少爷覆在我蝴蝶骨上的手往下一压,倾身上前。
温热的鼻息扫过我的脖颈。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最脆弱的部位被人反复打量着,脸上升起了热意。
又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少爷能一口咬上来,皮开肉绽没关系,鲜血喷涌而出也没关系。
反正我属于少爷,全部都属于少爷。
然而少爷又停下了。
他起身,将所有的温度抽离。
我机械般地转过头,正好撞进少爷浓到化不开的墨色瞳孔里。
少爷的衬衫扣子被解开了两颗,能瞥见一节漂亮的锁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率先缴械投降了,
「少爷,对不起,今晚同学聚会我喝酒了。」
少爷抽回了压在我膝盖底下,那本封面变得褶皱的书,「去洗澡。」
我不敢停留,也不敢为自己辩白。
结果如此,少爷要看的从来不是过程。
手腕上,那条领带被我轻松解开。
我脚步沉重,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再三回头看向客厅。
少爷始终没有朝我多看一眼。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至少少爷没有将我连夜赶出去,这个点的郊区别墅并不好打车。
可我莫名有几分失落。
少爷没生气,这意味着,我在少爷眼里无足轻重。
就像他全然不需要因为路边倒下来的树杈挡路而生气,因为这些东西无关紧要。
水温正好。
花洒一打开,整个浴室逐渐弥漫开水雾,呼吸间也满是雾气。
我机械般地洗了一遍又一遍,想用沐浴露的香气将身上的酒味完全掩盖。
可皮肤都搓红了,我还是能闻见那股味道。
像是从皮肤里、血液中散发出来的。
我懊恼地站在那里,把临时举办同学聚会的班长和劝酒的室友都在心里暗骂了一遍。
倏然,浴室门被拉开。
水雾争先恐后地冲着缝隙钻出去。
我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少爷愣了神,眼圈红了。
沉沉浮浮的,腿软到站不住。
墙壁湿滑,没有着力点。
我只能靠在少爷身上,依附着少爷喘息。
终于,我抑制不住,低低地说出了那个安全词,
「哥、哥哥。」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少爷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