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扶到了一旁的木凳上,脱下了我的鞋子。
边帮我查看伤处,边问道:「你怎么想到要来夜爬呢?你爸妈竟然同意了?」
「是陈曼……就是我闺蜜约我来的。」
说到陈曼时,我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直到察觉到林泽的目光,我才收敛了几分。
「看来你那位闺蜜很得你爸妈的信任,还记得高中毕业时,大家想要聚一聚,你爸妈都不同意呢。」
「嗯,那时候管得确实比较严。」
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将我看管得很严,就算上了大学,也得一周回一次家。
还记得付资跃曾经问过我:「你难道不觉得窒息吗?」
我的回答是不觉得。
有爸妈管着,在我看来是一件好事。
想起父母,就让我忍不住想起上辈子他们被我连累。
都怪我的祸从口出,让他们老年丧女又丧命。
「哎,你别哭啊,我没有要说你爸妈的意思,那啥,有阿姨叔叔管着挺好的,我就羡慕被管着的,不像我爸妈,他们对我一直是放养。」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直到林泽着急忙慌地开口,我才发现眼底一片湿凉。
「我听说你去参军了,怎么现在?」我有些尴尬,忙扯开话题。
林泽挠了挠头:「这不是退役了嘛,就混了个编制。」
「挺好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林泽所谓的混编制可不是嘴上说得那么轻飘飘而已。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陈曼的事。
我也没心思再跟他细聊。
他几次欲言又止,我也无暇顾及。
直到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终于在一个消防员的怀中,看到了陈曼。
她蓬头垢面,已经昏过去了,嘴角血混着泥,黑乎乎地抹了一圈。
冰丝的阔腿裤已经被撕成条状,衣服上也满是泥污。
抱着她的消防员冲我露出了歉意:「对不起,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被……」
「没关系的,不怪你们,是她……」
我欲言又止,察觉到身旁林泽探究的目光,我也没多说,因为脚踝实在太疼,下山的时候,林泽一直背着我。
一队消防员护送着两位妙龄女子,身后还押着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这样回头率超高的阵容,很快就被人们发到了网上。
等我们到医院时,闻风而动的自媒体和记者已经来了好多。
我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我口袋里的手机。
只等陈曼醒来。
可疼痛让我没能等到。
我本以为自己是崴了脚,可检查过后才知道我是骨裂了。
一系列检查下来,再次见到陈曼时,已经是第二天。
彼时,她的病房里全是人。
记者、警察、消防队大队长林泽和上级领导。
而她,看到我的那一瞬,就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上来就倒打一耙。
「江挽,我拿你当好姐妹,你怎么能丢下我就跑了呢?」
她话音刚落,记者的相机就唰唰对准了我。
林泽见我站得吃力,帮我搬来了凳子,这一举动,让陈曼眼底的恨意和嫉妒越发难以掩饰。
她的手指死死地抓着被子。
「江挽,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上学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坐在窗边,我就让给你,就连我喜欢的男同学,你也要横插一脚。
「可这些我都没有怪过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高中同学就在不远处拉练,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拖走,江挽,你好狠的心呐!」
我闻言扫了一眼林泽,他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好闺蜜,就说了我们是同学。
「还有,这位陈女士,我有必要告诉你,我和江挽也是偶遇,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联系过。」
「就算是这样,我被那三个人拖走的时候,你在哪呢?江挽,你躲到哪里去了?」
她目光凌厉。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咄咄逼人不符合往日的形象。
她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挽挽,请你原谅我的激动,我想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肯定跟我一样的。
「其实,就算你躲起来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害怕,我也能理解,可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躲起来,是不是提前就知道那三个男的图谋不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