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恶心。
曾经以为是真心得到回应,却只是念着要我转世的身子。上一世,他和庶姐苟且后,曾经说。
「小孩子没记性,以后都会忘的。」不,小孩子记性好得很。
我清清楚楚记得临死前那晚他们的每一句话。
——「现在想想,当初磕了一半头去神刹求她转世,也不全是坏处,至少现在裴家和她外祖袁家都很支持我。」
——「一半?策哥哥,你压到我头发了。」
——「是啊,还有一半是她那病秧子老母亲继续磕的。那女人真傻,上半段那么陡,上去明显下不来啊···结果到死也没见到自己女儿投胎,真亏。」恶心。
如今醒事,更觉恶心。
前世我爹临终时,一个嬷嬷看不下去悄悄告诉了我消息,我求着想要出去见我爹一面。
庶姐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叫我求她才考虑。
一旁的晁策看着我满身伤,只说:「你这样实在不适合去见裴公。他们欠我的,从来都不只是一条命。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冷,春眠愣了下,有些迟疑:「那小姐·..现在我们是回裴家吗?」
「不,我们去临安袁家。」
袁家是我故去阿娘的家,也是我最大的底气。
重来一世,这一回,我麻溜死遁跑回了外祖家。属于我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
阿娘给我的人生,我必将珍视如珠。
不该给晁策的一切,他一根针都不配得到。
回到临安城袁家那天,整个袁家彻底惊动了。外祖母看着我这和原身几无差别的脸。
将我糅进怀里,肝儿啊肉啊叫了一通,然后将年纪相仿的重孙辈叫出来一一给我介绍。
二舅母摸着眼泪,说我和我娘小时候一模一样。
外祖久久看着我仿着爹爹的笔迹写的信,沉吟着一锤定音:「忆姐儿既是我袁家人,自当留在袁家,息妇,以后就劳你费心。」
后来我才知道,外祖认出我字迹是模仿的,但正因为这般熟悉的模仿,反而让他彻底信了我的由来。
二舅母极温柔,待我极好。
但小表哥可不是,他大我三岁,家中独苗,上蹿下跳,顽劣不堪。如今我来了,他做什么都会因为我少挨骂,于是事事拖上我。
加上我给他出主意,直接吊打外面那帮惹事的小子。小表哥更是将我视为狗头军师,言听计从。
所以,我第三日就顺利让他带我找到了那个未来名满京都如今落魄的神医叶归农。
叶归农原是个狱卒,在狱中跟高人学了岐黄之术,但无才无师承无法答案,只能做个落魄游医。
我雪中送炭两回,他再不将我当普通娃娃,也同意将自己独家丸药给我。我磕头谢过,请外祖派人连同我的口信即刻送回给病重的父亲。
父亲听我想起过往,且不喜晁策要割席过往后,立刻回信说我想要做什么,为父全都支持。
但爱屋及乌结束,阿爹曾给晁策的那些支持,也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