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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也对领资助金不报任何期望,站在队尾,心不在焉地想着辍学后去哪里打工。

队伍一点点变短,很快轮到我站在蒋聿桉的面前。

他微笑着蹲下身,看了眼我的手和裤脚,轻声说:「我把你放在资助名单的第一位,你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的钱也不用愁,别担心。」

「蒋先生,这——」校长急了,资助名单的第一位象征着一大笔钱。

蒋聿桉笑着反驳,看着脸色温和,实则态度坚定。

我望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自己像偶入清池的野鱼,困窘又尴尬。

我偷偷将手背了过去,莫名其妙般,不想他再看我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手和破旧的裤脚。

因为清池本就该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荷花,满身泥巴的野鱼怎么与他相衬。

后来,我又站在人群中,远远望过他几次。

蒋聿桉人好,做事执着。我们那个县是贫困县,他便每个学期都来资助学生。

我们虽然也单独说过几回话,但都局限于学习,和他对旁人的关心如出一辙。

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在给他写信。规规矩矩,一月一封,怕写多了惹他烦,又怕写少了让他彻底忘了我。

头一次写信时,他在回信中半开玩笑地问我,怎么这么守规矩,叫蒋先生?旁的学生都喊他哥,更自来熟一点的甚至直接叫他名字,聿桉。

我不敢告诉他真实原因——我想做唯一那个特别的人。

哪怕这份特殊,只不过是我偷偷的妄想。

就像池中野鱼,躲在角落里,默默将这清池视作自己的小神明,小菩萨,然后编织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时,我还不清楚我的妄想是什么,也不清楚我为什么抵触叫他哥。

现在,我终于懂了。

因为我做了人生头一个春梦。

春梦对象,不是朋友总挂在嘴上的男明星,也不是同事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

而是蒋聿桉。

梦里,他衬衫松散,嘴角轻勾,仰躺在我的床上,眼角一抹红晕,笑着问我该叫他什么?

而梦里的我,孟浪到不可思议。

我抱紧他,含糊不清地说:「老公。」

然后我一遍遍轻咬着他虎口的痣,吻着他的手臂,最后吸吮着他肩窝的那粒红痣,让它彻底变成一大团红晕。

蒋聿桉轻哼,小声说:「言玉,我来主动。」

他侧着脸,捏住我的胳膊,轻吻我的手腕,眼眸瞥向我,妖冶又诱惑。

「我比你大,比你懂得多,合该我来教你。」

梦到此,我就被惊醒了。

门外传来抽油烟机的响声。

我连忙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厨房内,有人单手颠锅,左手夹着一支烟,上身**,下身套了条牛仔裤,我那件粉红色的格子围裙挂在他身上,两根带子绕过他的背肌,显得又细又脆弱。

他闻声回头,眯眼望我,露出那张凶巴巴的脸。

「几点了,还不起床?」

我讪讪一笑,刚要接过他手中的煎锅。

蒋祁鸣抬手躲开,我们的手臂撞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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