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江时还未归。
一桌子饭菜早已冰冷,我已经习惯了不再等他,径直上楼做自己的事情。
“洛烟,你等一下。”江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碗浑浊的汤药。
“这是调理不孕的汤药,你把它喝了。”
我皱眉接下:“好。”
她凝重地点点头,又走了。
我端着这碗黑棕色的药物,刚要回房间倒掉,就听到江母在和楼下的老佣人在聊天。
声音很细碎,但小到刚好能让我听见。
“她喝了吗?”
“反正我端给她了,想不想要孩子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说得好听,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想要孩子似的。
明明她比谁都着急。
“夫人,不是我说话难听,我在这个家操持那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光是听声音我就能想象到老佣人那两片薄薄的嘴皮子上下翻飞,锐利的眼神透着精光。
“她平时装贤妻装得再像又怎样,江少爷还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要我说,哪有母鸡不下蛋的,分明就是她肚子不争气!”
江母深以为然。
“每次一问就说正在备孕,有谁备孕能备五年?”
在她眼里,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我,怀不上孩子就是我的问题,再怎么样都怪不到她宝贝儿子的头上。
“以前我还跟小时说要洁身自好,现在看来,再这样下去,江家就要绝后了。”
“还不如外面的女人肚子争气呢!”
“少爷也真是的,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回家”
我突然就释怀了。
嫁进江家五年,只是因为生不出孩子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价值。这些年在江家付出的一切都被“生不出孩子”这件事抹杀掉了。
连同被抹杀掉的,还有我作为一个女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