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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雾中,夜锦歌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另外四个人的注意,但毕竟都是修仙者,也能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和那一声不掩饰的破空音。

曲影之担心的声音当即从浓雾中传来:“夜师妹,你没事吧?” 夜锦歌没有心情回答他,她的注意全都在眼前这个一步步向这走来的身影身上。

那身影十分窈窕,隐约可见裙衫的飘逸飞动,来人手持一把扇子,随意扇动间,雾气渐渐消失,露出风云台的原状。

“乔夕师姐?”

“真的是乔夕师姐!”

那三个差点被炮灰的傻大个说道。

乔夕手腕轻动,悲喜扇夜白便已合上,乳白漂渺的光芒散去,看似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被乔夕随意的别在了腰间。

乔夕衣衫微动,水蓝渐变的裙边宛如水花波澜。随意的甩了甩袖子,袖子边缘绽成了一朵花,谁也没有发现,地上的六根银针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好啊。”乔夕和三人组打招呼。

真巧,这三个人,她都挺熟,不过不是现在。

至于另外两个人,乔夕微哂,她更熟。

“二…二师姐。”

乔夕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她轻笑了一下“嗯?是三师弟呀。”

“呀!还有小师妹。这怎么躺地上了?快起来啊。”

乔夕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众人,都纷纷向夜锦歌看去。 只见夜锦歌则是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二师姐见笑了。”

“怎么会?师姐见多了小师妹的窘境,早都习惯了,怎么会笑你呢?” “——噗”

乔夕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三人组的陈佳期那小子,当即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后者见状老实地低下了头。

夜锦歌当即脸色冷了下来:“师姐,慎言。”

曲影之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在乔夕冰冷的目光下,悻悻的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乔夕心中陡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感,前世的压迫,屈辱,愤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她想要尖叫出声。

最终微微一笑,状似哀怨的开口:“师妹怎可如此说,当真是伤了师姐的心。师姐身为宗门首席弟子,自然是有规范秩序的权利,师姐有心劝导师妹两句,却没想到师妹竟如此…唉。”

乔夕的茶味十足的话像一把剑狠狠的刺入夜锦歌的心里。

张口师姐,闭口师妹,两人拜在同一个师尊门下,一个是受人尊崇的首席弟子,一个是被嫌弃废柴灵根。

前世的辉煌和今世的落魄,这对比,不要太惨烈。

曲影之忍不住了,他觉得二师姐的话太过于伤人心了,就连他自己和小师妹相处的时候都尽量避免灵根这个话题,可二师姐却如此光明正大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师姐,你太…”过分了。

“曲影之!”乔夕打断了他的话。

曲影之吓了一个激灵,他从小就害怕二师姐生气。

乔夕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心头一阵茫然恍惚,师尊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才十岁,又瘦又小,身上还有严重的疾病,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他活不下去。

当时的乔夕已经成为了枫云仙宗的首席弟子,并且处于冲击金丹的关键时期。一次偶然,她看见小曲影之在无人的地方认认真真的练着手里中的剑,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

这让她想到了她自己,也是和他一般,不甘心于自己的命运,拼命的想反抗。

于是,乔夕放弃了冲击金丹期,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和不赞同去照顾这个病弱的小男孩。最后奇迹发生了,他平安的活了下来,虽然灵根有损走不长远,但乔夕终究从死神手中夺下了曲影之。

从那以后,曲影之就常的粘着乔夕,即使和师尊他也没有这么亲密。 乔夕也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可她死都不敢相信,在围剿她的那群人中,她的这个好弟弟出力是最大的。

乔夕漠然的看着这个“弟弟”,她真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一时间,乔夕也没有那心思去逗弄夜锦歌,只是语气波澜无平的说:“夜锦歌,陈佳期等人,风云台比试未结防护法阵,去戒法峰领罚。” 陈佳期一听到戒法峰,就开始了叫屈,后又油腔滑调的狡辩:乔夕师姐,夕师姐,亲亲师姐。您怎么知道我们没结防护法阵?说不定我们在你来之前就去掉了呢。”

另外两个弟子也相继出场:“对啊,师姐,我们是在你来之前就把防护法阵给解开了。”

“是啊,师姐,您看这不也没有什么受伤的人去告状吗?” “哎呦!谁打你爹?”陈佳期正准备接着求情,就突然被锤了一下脑袋,疼得他眼冒金花。

“你姑奶奶,咋滴?”娇俏又嚣张。

乔夕一拍脑袋,忘了这还有一个祖宗呢。(ー△ー;)

梨络又“——砰——砰”几拳头下去,看的曲影之默默的将求情的话给咽了下去,算了算了,他还是去受罚吧!

“你谁爹?谁爹!说,谁是你爹!”

陈佳期捂着被揪起来的耳朵,疼到想哭:“您是,您是,您是我爹行了吧。”

梨络满意了,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让你狡辩!也算你倒霉,谁让你的你的雷电球砸到了乔夕师姐身边的旁边。不逮你逮谁?” 陈佳期可怜兮兮的捂着耳朵,在另外两个弟子的陪同之下,委委屈屈的向着戒法峰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夜锦歌喝道,并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她直视乔夕的眼睛,嗓音冷漠:“他们拿了我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走了吗?” 陈佳期跳脚道:“什么你的东西?这是小爷亲自摘的!”

夜锦歌脸蛋紧绷,她已经不想和这种无耻之徒计较了,要不是方才乔夕突然冒出来,他的眼睛早就被她收下了,还能在这里蹦哒?放在前世,早就不知道他在她手里死过多少遍了。

没错,夜锦歌是穿越的。前世她是暗夜的王者,一个王牌杀手,可惜死在了一次失手上。

再次睁开眼后,便来到了这个修仙的世界,但她重生的这个身体却是一个废灵根。

后来,她得到了一个空间手环,空间中有一个戏精伐髓的丹方,其中的一味药材便是花漾果。可没想到以重伤为代价斩杀了守护兽之后,竟被人给捷足先登。

甚至还要受如此折辱!

想到这,夜锦歌对花漾果更加势在必得。力量,权利,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夜锦歌不理会陈佳期,就定定的看着乔夕,她乔夕不是自称枫云仙宗首席弟子吗?她不是能规范秩序吗?就让她看看这首席弟子该怎样解决这件事情。

这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啊,她偏不让她如愿。

乔夕拉住了想要暴躁理论的梨络。

就让她看一看,这次到底是谁会成为笑话吧。

长袖一拂,一块有点点星光组成的镜子便出现在空中。

“师妹可知这是何物?”

夜锦歌自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是废柴灵根之后,便一直努力着想强大自己,哪里去管这些繁琐之事?

当下,她回答的也算爽快:“不知。”但语气颇不耐烦,似乎认定了乔夕有转移注意力的嫌疑。

“陈佳期!告诉我们的夜师妹,这是什么?”

后者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脸上摆满了崇敬的神色:“这个啊!当然是我们枫云仙宗至高无上的,最圣明的,最公平公正的——宗!规!” 说着也不忘拍着乔夕的马屁:“唉,当今宗门中,除了我们最美貌,最厉害的夕师姐谁还能这么的将宗门放在心上?”

夜锦歌如今一看到陈佳期心里就憋着一团火,又加上因为实力原因将她往日骄傲踩在地上的乔夕,她的不耐烦已经摆在了脸上:“所以师姐到底想说些什么?”

乔夕诡秘的笑了一下:“我想说什么?师妹,难道你不知道宗门第二十三条和五十二条写的什么吗?”

“当然了,像师妹这种一心修行的人,岂会在乎这些琐事,来还是让我们这些‘小人’给师妹找出来吧。”

乔夕手指勾了勾,一行发光的字,就从镜子上飞了下来。

枫云仙宗宗规第二十三条:凡枫云仙宗弟子出宗门所接任务必须至务卿峰报备。

枫云仙宗宗规第五十二条:所接任务必须至务卿峰勾销。

总而言之,枫云仙宗的任务,要么直接从务卿峰接手,要么如果想自己完成私下的任务,是需要先到婺清风报备备案的。

“所以。”乔夕说:“师妹,你明白了吗?”

“之前闲来无事,师姐我到务卿峰想要接一些任务,可巧不巧的发现有关花漾果的私下任务只有一个,而署名是——陈佳期,而非夜锦歌。” 最后三个字,乔夕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夜锦歌的脸。

“哦,对了,而且这个任务已经被勾销了。”

“师妹要是实在不服的话,还可以这样的,”乔夕轻笑了一下,仿佛盛开的娇嫩鲜花:“夜师妹拿出证据证明这个花漾果的守护兽是你们打败的,果子是你们摘下的。”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按照之前夜师妹的说法,那师姐我是否可以给二位定一个私出宗门之罪?”

乔夕在心里笑得畅快极了,前世的夜锦歌一向骄傲,视规矩为拘泥,崇尚自由自在,她当然不会乖乖的按照在她看来是十分麻烦的规矩行事了。

前世,同时同地点也发生了这件事,不过事情的结果可不相同了。上一世的乔夕仿佛是被鬼给蒙了眼睛,被人下了蛊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用宗门的门规说事,反而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伙同陈佳期等人一个劲儿的给夜锦歌使绊子。

最后惨遭打脸,夜锦歌得到了花漾果和美名,反观乔夕,不仅首席弟子的威名一落万丈,而且在众多峰主和宗主的眼里,首次落下了不好的印象。

夜锦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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