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进书房,就被一阵强烈的烟味给呛住了。
她抬头看,甚至看不清楚坐着那人的面容。
只觉得黑暗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随着烟味迅速向她逼近,压的她抬不起头。
“京…京先生。”
京越没说话。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香水味。
这让本就不悦的他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
他咬了咬后槽牙,忍着不适,冷冷的开口
“恶心,滚远点说话。”
江晚心口一颤,连忙退了门边。
她是江家的千金,虽然比不上京圈那些权势之家,但是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着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她恶心。
江晚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红着眼圈捏着拳头久久说不出话。
察觉到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她悻悻开口
“京先生,我可以帮你,我有办法知道姜凝去哪里了。”
她以为,这话一出,京越便会待她如座上宾。
可现实是,京越许久都不出声。
在她同一个姿势维持的快要支撑不住时,才听到一句
“你和姜凝是什么关系。”
江晚一愣,忐忑道
“朋友…我跟她,是朋友。”
房间里的烟雾散了些。
江晚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在看清男人面貌的一瞬,呼吸微微停顿。
男人的脑袋歪着,五官轮廓利落分明,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眉头轻皱,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扫了过来,森冷异常。
她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京越的传闻。
在其他人的口中,京越身处云端,是高岭之花,寻常人望而不及的存在。
在姜凝的口中,他是疯子,是强盗,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对象。
今天她却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人,当真是俊美非俗物能比,偏偏又冷淡至极,两者之间,生出极限,叫人很难不想靠近。
京越冷笑,眼神越发的不耐烦,冰冷的话语从薄唇吐出
“朋友,那你为什么背叛她?”
江晚愣在原地。
背后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他是笑着,但是她明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京越又点了根烟,看都不看面前的人一眼
“你就是那个告诉我她在江州的人。”
“是…”
“你的目的?”京越抬眼,平淡的语气中丝毫不带情绪。
“京先生,这个条件,能成为京家的敲门砖吗。”
京圈,是所有豪门挤破头也想挤进去的圈子。
而京家,更是豪门之中的豪门,要是能攀上一点关系,就足以让江家在江南坐上第一的位置。
这是一场豪赌。
江晚想赌。
京越没有回答,书房内就无人开口,气氛冷的可怕。
许久,男人看向一边站着的陆柯,语气很淡
“江家在江州是什么情况。”
“是首富,主要产业是房地产。”
“让它消失吧。”
简单的一句话从男人嘴里说出,却决定了江家的生死。
江晚瞬间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京先生,京先生,我是来帮你的,你…你为什么。”
京越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银色打火机,火光跃动间,他的神情尽显,黑眸闪烁着漫不经心的冷淡。
“她对你不错,你背叛她,还是在我面前,你找死么。”
江晚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讲不出口,直到有人来拖走她,她挣扎间喊了一句
“是我告诉你她在江州的,京先生,你不能过河拆桥。”
京越笑了。
他的姿态慵懒散漫到了极点,弹下一截猩红烟灰,灰色余烬徐徐落下,他的嘴角荡起弧度
“干的就是过河拆桥的行当,你又能怎样?”
处理完江晚的事,京越准备去凤家一趟。
“先生,江晚是阿凝**的朋友,应该会知道她的喜好,不问问吗?”
“有什么好问的?”
京越垂眸,神色冷淡。
“她的一切,我都知道。”
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
按下接通键,京越扯了扯领带,语气很不客气
“你最好是有事。”
“阿越,这么暴躁做什么。”
沈让在电话那头都快笑出声来了。
手中捏着乘客名单,上面有个红色圈圈,里头赫然是姜凝二字。
他不卖关子,笑着对京越说
“阿越,你猜我在京北机场看见谁了。”
“阿凝。”
“**你怎么知道?你故意把人放回来的?”
沈让在电话那头大叫
“京越,**的这是什么恶趣味?姜凝知道不得吓死。”
——
国金广场咖啡店
“入…入赘?”
喝着咖啡的男人听这一句,险些呛到。
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人神色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季铭宇放下手中的杯子,推了推金丝眼镜框,笑着道
“姜**这是…决定好了么?”
姜凝微微出神。
她看着桌上的咖啡杯里弥漫着的热气,嗯了一声。
“不过,这场婚姻对我来说,是有名无实的,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的。”
季铭宇答应的很爽快,心里甚至是雀跃的。
毕竟季家在京北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暴发户,若是能与姜家联姻,入赘又怎样,这对季氏带来的效益可是巨大的。
在此之前,季铭宇都不敢想,自己居然也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
他喝着咖啡,眼神不自觉落在对面坐着的人身上。
她穿着一件长袖碎花长裙,领口处坠了几颗珍珠,明明是宽松的裙身,却依旧能勾勒出她凹凸有致曲线起伏的身段。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的肤色白皙如瓷,一双潋滟璀璨的狐狸眼眸微微上勾,又是丹朱艳唇,妩媚中透着清冷,眼尾下一颗朱色泪痣形状圆润皎洁,宛若雨夜初晴,映射而下的清清泠泠的温婉月光。
季铭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这容貌,注定是要引起腥风血雨的。
所以难怪,四年前,京越会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过现如今,倒成全了自己。
季铭宇嘴边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来日方长,现在说着有名无实,等结了婚,怎么样,还不是男人说了算。
“阿凝,我知道一家餐厅,位置也隐蔽,不如我带你去试一试?”
姜凝没有拒绝,走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平淡的开口
“以后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阿凝不是你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