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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深色的窄袖劲衣,腰封紧紧束出劲腰轮廓。

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再往上,是那张棱角分明的硬朗俊脸。

沧州边境的冽风并没有让这张俊颜逊色多少,反而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周菁宓的脸一下就红了,猛地转过身,小碎步往屋里走。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陡然想起,在梦中,他顶着这张好看的脸一点点靠近她。

亲她,抱她,力道大得吓人。

然而只走了几步,捻住裙摆的素手便忍不住收紧。

裴牧回来了,这是她和他说清的好机会,她不该躲的。

反正…反正梦里的事只有她一人知道。

只要她淡定些,自然些,别人就无从得知。

思及此,周菁宓又转回身,那双澄澈的大眼就这么直直望向他。

然后,她就看到…

站在她不远处的男人,眉峰很明显地动了下。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什么表情。

但周菁宓就是莫名觉得,他刚才的那一下,带着些许玩味的意思。

她耳朵更红了,站在院里的石桌旁,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镂金穿花百蝶裙的裙边被柔荑紧紧捏住,裴牧眸色骤暗。

昨夜,在他的梦中,这双盈盈素手曾紧紧攀住他的肩膀,勉强稳住自己。

交颈缠绵,粉香浮动。

少女肤若凝脂,却在他的掌控下,染上粉红,娇媚无比。

直待天色将明时,他才意犹未尽地从梦中醒来。

身下躺着的,是军营帐中冷硬的木板,不是在公主府,也不是在暖阳院。

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以至于他热烫不歇,只能赤着上身跳进军营旁的河流里降温。

回京成婚花去不少时日,他是一方将领,回来之后自是有成堆的公务待他处理,却仍是忍不住记挂他的小公主,处理了紧急事务之后,便匆匆回了将军府。

初秋的阳光正好,有清风拂来,公主的裙摆轻轻飘动。

裴牧幽深目光一错不错地定在她脸上,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蔷薇抱着披风从屋里出来,正想要给周菁宓披上,他伸了手,沉声道,“给我。”

蔷薇一愣,下意识看向周菁宓。

周菁宓却是看向裴牧,眼底透着不解。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宓儿应是有话想要单独对我说,是吗?”

周菁宓的脸刷的一下更红,还很烫。

宓儿...

就连母后,都未曾这样亲密地喊过她。

但她确实是有事想要单独和他说,是连她的近身侍女都不知道的事。

周菁宓抿了抿唇,朝蔷薇示意。

后者上前,将披风交给驸马。

之后,便和芍药退离开,站到廊檐之下。

烟霞色的披风被男人遒劲有力的大手抖开,周菁宓眼睫跟着颤了颤,下一瞬,便感受到高大身影的靠近。

她本能地后退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抿紧了唇,努力压抑住如蚕丝般铺漫开的不安与恐惧。

她的反应被裴牧尽收眼底。

男人眼眸微眯,已经在心中有了猜想。

其实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太后曾召见过他。

裴家驻守沧州,但在京中也有自己的眼线。

当年的那场宫变虽被极快地镇压,但裴家也收到了消息。

然而这其中不仅仅有朝堂纷争,还涉及到宫廷秘辛。

周菁宓的生母舒妃牵涉其中,而她更是险些命丧于自己生母手中,之后便是长时间的发烧和昏迷,醒来后,将过往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这其中自也包括他。

裴牧倏地想起年幼时的周菁宓。

她本是灵动活泼的,可却自小却被舒妃打压,后又遭逢巨变,才变得如此怯弱。

太后找他,不为别的,只是想要确认他是否是那个值得周菁宓托付一生的人。

但如今周菁宓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心里还藏着秘密。

这个秘密,她的近身侍女不知,太后亦不知。

裴牧垂眸看她,小公主眼睫轻抖,像是欲展翅的蝴蝶一般。

他喉结轻滚,声音低缓道,“别害怕,我不再上前,就这样给你披。”

两人之间隔着大步距离,他手臂长,就这样站着不动,也能为她披上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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