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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原以为我惹怒了他,他不会再见我。

可晚膳后,他便传话让我去御书房。

「跪下,为孤研墨。」

他语气冰冷。

烛光摇曳,星星点点映在墙上。

我这才发现,临窗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

那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爱妃,她美吗?」

「太远了,臣妾看不清。」

「凑近去看。」

「美。」

「爱妃可曾见过?」

「不曾。」

「爱妃可真会说笑,你何止见过。」

他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我不明所以。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

「她叫闫汐,在猎场救过孤。」

闫汐!闫汐!

我想起来了。

「孤从未见过哪位女子如她般潇洒坚毅。」

「她身上那股劲倒与男子有些相似。」

「因为他本来就是男子!」我打断他。

「爱妃,孤还没剜你眼睛,怎么,这就瞎了吗?」

他认为我在说笑。

「陛下,他是男子。」

「他是迈尔赤部人!」

「胡言乱语。」

他怔了一下,随后开始大笑起来

我转过身,面色严肃。

「严希,年十九,面容清秀,肌肤细腻,迈尔赤部派来盗窃我朝城防图的细作。」

「元清栎,孤不是孩童,你大可不必编这种笑话来哄骗孤。」

「她是昙禄佳部人,她平生最喜蓝色,最爱那西域的雪莲......」

「是她让孤明白什么是爱。」

他还是不信。

言语中带着嘲讽:

「***!你该不会觉得这样说孤就会放过你吧?做梦!」

原来他宣我入宫,只是因为我杀了他爱的男人......

「你错了!他是男子,是细作!他是来窃取情报,夺你江山的贼子!」

啪——

他扬手甩了我一巴掌,我没动也没躲。

「孤是天子,孤不会有错!」

「陛下若不信,可亲自去查。」

他最多疑,我笃定他定会去查。

不出所料,当日他就全查了出来。

只是他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男子,他将所有证据烧成灰烬。

月色清浅,皇宫安静的可怕。

「娘娘,臣只能奉命行事,对不住了......」

赵和京语气里满是同情。

池宇舟命他亲自监理,灌我喝下那汤药。

他说我得了癔症,整日胡言乱语。

他要太医院每日为我制药,夜夜灌药,直到我好了为止。

很快,这件事传到了朝堂。

「皇上正值壮年,臣以为后位空置已久,您应广纳佳丽,绵延子嗣!」

「皇上,您不可专宠汐妃一人,寒了其他朝臣的心呐!」

「皇上,汐妃进宫数月,却仍无子,如今还得了癔病,臣请陛下重新选妃!」

「臣恳请陛下广纳后宫,为我朝开枝散叶!」

他以社稷未稳,百姓难安为借口驳了朝臣。

什么专宠,什么后宫只我一人?

我从前不知他空置后位多年,是为谁而留。

现在我知道了。

那男子才是他的心尖宠......

如今一来,不仅是我,就连爹爹和哥哥也成了其他大臣心中的刺。

弹劾他们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书。

他是故意为之。

寒冬已过,春夜暖潮浮动。

「清栎!」

林钰清翻窗而入。

「清栎......」

他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走了,是吗?」我问他。

他不答,只是从身后紧紧抱住我。

许久他才出声。

「清栎,那是我的使命,如今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我不能退。」

我知道,他一身傲骨,赤胆忠心,心中有家国大义,定不会缩在后面做那鼠辈。

「阿兄阿爹他们可还好?」

「好,你放心,无论怎样,我定会护住他们。」

他又说。

「清栎,他们都说你得了癔症。」

「臭皇帝骗你们的。」

「清栎,那银甲太过冰冷,我怕冷,今夜你再抱抱我,好吗?」

说着说着,泪水从他脸庞滑落,颗颗落在我的脖颈。

心中久崩着的那道理智的弦突然断了。

我转身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

「你答应过我,要再给我做荷花酥的,你不能食言。」

他眼眶泛红,泪中闪着细碎的光。

只是艰难地说了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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