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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锦靴踏地的声音传来,江淼飞快调整好状态,以确保九五至尊看见她的第一瞬间,就如同看见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明黄的帐幔被挑开,容帝俊朗无双的容颜闯入江淼的眼中。

她早就见过当今天子的画像,观像之时,就觉得他邪目俊面,现在瞧着他真容,只觉得画像没有把他的风采和威仪展现万分之一。

身为帝王,他杀伐果决,以强势手段荡平割据的六国,立有不世之功,乃千古帝君,让人敬仰。可同时,他也残暴冷漠,喜怒无常。

这样的君王,最不好相处。

在他身边,随时都有掉脑袋,被车裂,被五马分尸的可能。

江淼不止要在这样的他面前保命,还得争宠求雨露。

“乾王这次的差事,办得还算不错。”

夸奖的话语,却带着瘆人的冷冽,和排山倒海的威压。

江淼经历过不少事情,自认大多数情况还算宠辱不惊,此刻却觉得有些心慌。

“祁郎。”

容乾说过,当今圣上的心上人最喜欢喊他祁郎。

江淼作为精心培养出来的替身,容貌,动作,甚至灵魂都在刻意模仿。

她压下此刻的慌乱,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蛊惑人心的同时,还装出副怯怯的模样,惹人垂帘。

容祁掀了被子,粗砺的大掌扯烂她身上薄纱,捏着她雪润无双的肩膀,然后顺势扣住腻血的妖锋,拇指蹭过其上红痣。

“嗯……祁郎,你轻些。”

娇嗲轻软的声音更加魅惑,以求换来温柔对待,以及蛊惑帝心。

然而……

容帝非但没有温柔下来,反而用藏了暗刺的扳指刮过她的妖锋红痣,直到渗出血迹。

疼……

江淼疼得恨不得现在就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给嚼烂吃了。

“陛……陛下……”

“真扫兴。”

容帝冷着脸,收回手,嫌弃的擦掉手上的血迹,看江淼的眼神,如同看要立刻丢弃的废物。

“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容帝心爱的淼淼姑娘,在他面前,自称我。江淼也始终记得这点,不敢出错。

可是,她还是惹了帝王厌弃。

容帝龙目森冷,衣袖里滑出把精致匕首,抵着她还在流血的心口痣。

“淼淼身上没有红痣,不会称呼朕为陛下。遇见朕的时候,也非完璧之身。”

“你不像她,没资格躺在这张朕为她打造的龙榻上。”

“朕给你两个选择,连夜滚出宫去,或者死。”

江淼:“淼淼想要第三个选择。”

她勾魂摄魄的眉眼一勾,扣住容帝的手腕,剜掉了痣。

鲜血流得更狠,荼靡的红艳,像是在雪肤妖肌上开出鬼魅的花。

“容祁,红痣已除,至于这完璧之身,您可以亲自来玷污……我可以更像您的淼淼,求您让我留在宫中,临幸于我。”

今晚是她入朝露宫的第一天,她必须尽全力留下容帝,否则往后在这宫中,她将寸步难行。

容帝眉目幽暗冰冷,轻松睁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倒是豁的出去。”

“江淼,你就这么想留在宫中当死人的替身吗?”

温热的气息吹进江淼的耳朵,惹得她身体战栗。

她的兰舌探出红唇,在他的手背轻勾:“为人替身,总比为人鱼肉要强。”

容帝眼神晦暗不明,俯身重重的咬住她的耳垂:“现在倒是有那么几分像她。容乾把你调养得不错。”

龙榻上的暗格打开,他随手从格子里拿出个奇形怪状的物件,接着撩开她轻薄的衣裙,用那泛着森白的物件,夺走她的清白。

江淼疼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念着还要靠他谋权夺利,绝对会用指甲抓他的脸。

太过分了!

容帝在床榻之间,当真不是人,说他事畜牲,都是在夸他。

容祁看着她媚红的脸,以及她没有来得及藏住的野心和恨意,捏下巴的手,改成了抚:“你可以留在宫中,但朕随时能让你出宫,或者死。”

他放开她,下了龙榻。

江淼拖着疼痛的身体,攥着他的衣袖:“容祁,你还没临幸我。”

受了这么些伤,若是不能缠着容祁红烛账暖,多亏啊?!

她匍匐在榻上,身姿妖娆,面色孱弱,却又极力要盛开的样子,美得惊天动地。

容祁丝毫不为这份美貌而动,抚开她的手:“江淼,你再纠缠,朕保证你被横着抬出去。”

他不临幸她……

江淼心里憋闷,因为这意味着之前的计划被打乱,她需要重新谋划。

“臣妾恭送陛下。”

今夜她留不住他,留不住帝王的恩宠,可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走。

因为他是大容史上,最具权威,最让人信服的帝王。

后宫佳丽成千上万,他有权利宠,也有权利冷落。

这样的男子,倘若自个儿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的心和庇护,那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江淼想到这些,心情平复了下来。

“苏雨。”

她支起身体,虚弱开口。

“淼主子。”

屋内红烛摇曳之后归于平静,倏然出现在屋内的黑衣侍卫心却不静。

乾亲王把淼主子带进王府开始,他就作为侍卫保护着她的安全,距今数年,他对她早就不止是单纯的主仆情谊。

此番看见她受伤,他感同身受。

价值千金的伤药沾在他的指腹,他准备如同往常一样替她疗伤,但看见伤痕的位置后,直接将药罐递了过去。

“淼主子,宫内凶险万分,容帝又阴晴不定,暴戾难猜。您留在宫中,定会受尽委屈。以属下之见,不如我们一起离开皇宫。”

“属下相信,您若有心,无论是容帝,还是乾亲王,他们都不可能会找到您。”

苏雨作为贴身侍卫,又加之江淼的信任,知道她在乾亲王面前藏了拙。

江淼这样的女子,出了宫,定然能够活得非常好。

江淼在寝殿内找到一坛酒,用丝帕沾酒擦掉身上的血迹,随后才用伤药涂抹。

“宫外有着广阔天地,却无志高权利。苏雨……进宫谋宠,不止是乾亲王的命令,也是我满足野望的唯一途径。”

如今的大容,她若想以女子之身,居高位,掌大权,除了谋夺帝王心,别无他法。

苏雨双膝跪地:“属下誓死追随。”

江淼:“起来替我将软榻收拾收拾,我好入睡。”

今晚她没承宠,明儿要应对的事情可不会少,她必须养足精神。

“诺。”

软榻被重新整理,江淼躺进红被。

朝露殿烛光熄灭,殿外明月盈清辉。

月光落在帝王殿的金玉瓦上,却照不进帝王的心。

御天殿。

灯火映衬着一奇形怪状的物件,冷灰的表面有着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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