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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一脸惋惜,摇着头埋怨道:“妹妹你说你何苦呢,不过是落个水而已,左右人也无碍,何必闹得亲戚不和,让外人看笑话。”

说罢,又看向众人,露出体面的笑容。

“一点小事让各位见笑了,前厅准备了上好的瓜果茶点,还请各位移步。”

众人见状纷纷夸赞她端庄大气,有主母风范。

一直沉默的苏阑音终于开口:“翠竹,扶我起来。”

翠竹立刻上前搀扶:“姑娘小心些,奴婢扶您回去。”

“我没事。”

苏阑音站稳身体便推开她。

真好啊,她这双腿还在……

忍着酸涩的泪意,她抬眼扫过苏永成、柳如烟,最终落在苏耀祖脸上。

然后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的确是我与堂弟嬉戏玩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是我娘大惊小怪了些。”

此话一出,陆婉君脸色一片苍白,那种无人理解,受至亲背叛的委屈与耻辱一瞬间涌上心头。

她一向坚强,可此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音音,你怎能……”

话还没说完,苏阑音便无视她冲着苏耀祖招了招手,笑容温和:“堂弟你来,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伤到?”

李兰香得意地撇了陆婉君一眼,不屑道:“算你这赔钱货识相,若非如此,我早让大哥把你母亲这泼妇扫地出门了!”

苏耀祖趾高气扬地走过去,满脸嚣张:“赔钱货,你害我受到了惊吓,若没有个百两银子别想善罢甘……啊!”

话没说完,苏阑音突然一脚踹在了他胖墩墩的屁股上。

苏耀祖猝不及防往前一扑,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救命啊!救、救我,唔……救……”

他肥胖的身体像一个大球似的在水中挣扎,着实有些滑稽。

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都愣在原地,忘了回神。

李兰香率先反应过来,她尖叫着冲过去对着湖面又蹦又跳:“啊!快来人啊,我好大儿落水了,来人救命啊……”

众人依旧冷眼旁观,直到苏永成开口喊来护院才把人救上来。

寒冬腊月,正是冷的时候。

苏耀祖虽没有昏迷,却被冻得不轻,他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张猪头似的大胖脸白得像被煮过,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但也幸好是冬天,苏阑音穿着厚厚的棉衣,即便湿了水也没有贴身,所以还不至于毁了名节。

再加上众人只顾着看戏,没人去在意一个十三四岁的毛丫头身材如何。

苏永成怒不可遏,厉声骂道:“你疯了不成?竟敢把你堂弟踹进水里?”

苏阑音对上他凶恶的目光,神情淡漠:“父亲,今日是祖母六十大寿,您这般暴躁岂不是扰了众人兴致,实在有失礼节。”

苏永成顿时哑然:“你……”

这番话,是他刚才说给陆婉君的,此刻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柳如烟看不下去当即上前责怪:“音音,这就是你不对了,哪有当着客人面把弟弟踹进水里的,太过分了,还不快跪下向你父亲磕头认错!”

苏阑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大夫人,你也说了,不过是落个水而已,反正人无碍,何必闹到跪下磕头,你这样岂不是诚心让外人看笑话?”

“我……”柳如烟如鲠在喉,面色尴尬。

这话,也是她刚才亲口说过的。

见他们两个都败下阵来,李兰香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嘴里怒骂着。

“赔钱的贱货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举起手要冲过来打她。

幸好陆婉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李兰香的头发,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

笑话,好歹陆婉君也是学过些功夫的,对付一个农村妇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动我闺女,先打得过我再说!”

“放开我,你们母女二人一个泼妇一个毒妇,全都不得好死……”

李兰香被按在地上依旧不肯服软,嘴里骂骂咧咧地让人讨厌。

陆婉君也不手软,当即便是几个大耳光,打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再也骂不出来。

苏阑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说道:“婶婶怎么生气了?我和堂弟就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又没淹死他,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说完她看向众人,神色依旧温婉平静。

“让各位见笑了,前厅有我娘这个妾室花钱准备的瓜果茶点,还请各位移步品尝,可惜,父亲刚刚罚了我们娘俩禁足,恕音音和娘亲不能奉陪就先告退了。”

说完,苏阑音走过去挽住了陆婉君的胳膊,眼底满是浓烈的爱意与愧疚。

“娘,我们走。”

“好!”陆婉君含着热泪冲她点了点头。

上一世,苏阑音被父亲和嫡母洗脑,一直都很嫌弃母亲的粗鄙野蛮,觉得她就是个泼妇,辜负了母亲对她的爱护。

这一世,她要好好爱护母亲,再也不会让她寒心,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

碎月轩。

寒冰一般的身体坐进了温热的浴桶里。

只瞬间,苏阑音才觉出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仰头看向房梁,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种种,双手紧握成拳,眼底充斥着嗜血的恨意。

十八年前,苏永成高中解元,为了攀附权贵娶侯门嫡女柳如烟,背弃了发妻陆婉君。

为了夫君的前程,陆婉君甘愿降为妾室。

因外祖父是泉州首富,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即便万般不情愿,也只能陪送丰厚嫁妆将女儿送到京城。

苏永成表里不一、虚伪至极,平日里总把读书人的清高傲骨挂在嘴边,可实际上自私自利,贪财好色!

而柳如烟跟他一样,表面上人淡如菊、不争不抢、温柔贤惠,实则只知道享受荣华富贵,把所有操劳争抢之事推到了陆婉君头上,自己却坐享其成。

上一世,陆婉君用嫁妆托起了整个苏家,四处奔波为苏永成铺路,让他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当朝太傅。

甚至国难当头时捐了无数真金白银,获得了皇帝的赏识,可最后这些功劳全都落在了正妻柳如烟的头上,还得了一品诰命。

而陆婉君却因操劳过度人老珠黄,又落了一身的病根。

苏永成夫妇非但没有半分感念,还联合起来给陆婉君下药,演了一出抓奸在床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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