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名老妪听到这话,皆是一愣,随即停下动作似有顾忌。
谁人不知,这荣家庄除了庄主之外,便是汪婆子说话最好使。
而荣芷卿不过是相府发配来的,虽然贵为千金,但实际却与其他奴仆无异,普通人罢了。
不止是她们这般想,在场其他人也如是想着,一时之间对荣芷卿的期望值跌落谷底。
呦呵!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荣芷卿听到这里,眼看着众人反应异常,顿时就怒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呵!想要为自己找靠山,你也先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荣芷卿小脸一沉,双手叉腰,十分傲娇地为自己正名,“你别忘了,我爹才是荣家庄的主子,即便我爹不在,他还有我这个女儿在,论道理我是你们的少主人!庄主来了都得规规矩矩唤我一声‘三**’!你不听我命令,是要造反么?!”
荣芷卿此话一出,她自己恨不得鼓掌叫好。
嘿嘿!跟我吵架,你只有吃亏的份儿!
荣芷卿扫了一眼不敢上前的两名老妪,示意她们立即动手。
两名老妪对视一眼,不敢怠慢,果断动手,拖着汪婆子直接将她按在长条椅上。
紧接着,两名壮汉挥舞着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汪婆子的身上,汪婆子便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此时,珊瑚在玉竹的搀扶下吃力地走到荣芷卿的面前,扑通便是一跪。
“谢三**救命之恩!”珊瑚连忙向荣芷卿磕头谢恩,满眼感激。
“三**英明!三**英明!”玉竹等人见识到了荣芷卿的英明决断,皆是对她崇敬不已,纷纷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快起来!你们快起来!”荣芷卿一看众人跪在自己面前,欣喜之余,连忙开口说道。
原来为民做主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真好!
荣芷卿看着自己胜利成果,美滋滋的。
就在荣芷卿沉浸在自己喜悦之中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脚步虚浮,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冲到汪婆子身边。
“娘,你为了我这是何苦呢!”怜香亲眼见到汪婆子挨打,她心如刀绞,直接扑在汪婆子的身上,默默为她接下两板子。
“香儿,快走!别管我!”汪婆子见此情景顿时慌了神,手脚被绑动弹不得的她,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想让怜香远离是非。
“娘,这些年你为了给我治肺痨,搭上家里积蓄,我很感激,这一次就让我替你承担这一切吧!”怜香满眼含泪,一边低声哭诉着,一边承受前所未有的痛意。
在场众人看到这种情景,没有丝毫同情,在他们眼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汪婆子这是罪有应得。
原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治她的女儿,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她压榨别人的借口,更何况她还有人命在身。
荣芷卿看到这里,一边感叹母爱的伟大,一边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咦!她怎么咳血了?”荣芷卿眼尖地发现怜香替汪婆子挨了几个板子后开始不停咳嗽,甚至还咳出些鲜红血液,触目惊心的红令人骇然。
“咳咳......娘,这些年是女儿拖累了你,咳咳,女儿以后怕是不能尽......”怜香咳得越发厉害,她柳眉紧皱,拼死护住汪婆子,满是歉意地说着,结果话说一半,便一命呜呼了。
两名老妪看见怜香已经断气,不由分说,立即将她从汪婆子身上拖走,放在一旁。
汪婆子眼看着自己女儿在这一刻不省人事,瞬间崩溃。
“香儿!香儿是娘不好,是娘没用!你怎么舍得丢下娘一个人呢!”汪婆子嚎啕大哭,话语中充斥着不甘与心酸。
此时,即便挨打再痛,也远不及丧女心痛。
汪婆子许是悲伤过度,又挨了几下板子,便断气了。
两名老妪见状,这才示意两名壮汉停手,而后毕恭毕敬地走到荣芷卿面前交差。
“三**,汪婆子以死谢罪,您看?”为首的老妪低着头站在荣芷卿的面前,耐心等待她的吩咐。
啧啧啧!汪婆子就这么下线了?
荣芷卿实在是万万没想到这事态发展太快,以至于她还不适应。
“丢去乱葬岗,这样的人我荣家庄留不得!”不等荣芷卿开口,荣时鸣率先发话,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是!”两名老妪应了一声,立即打发人去做。
荣芷卿亲眼见着,几个奴仆拿来草席卷了汪婆子母女二人,急匆匆地抬走了。
“死封建吃人呢!”荣芷卿见此情景忽然想到一本大观园某人的结局,不禁感叹一声,却不料引来某人的注意。
“三**,封建是何意?”荣时鸣面露疑惑地看向荣芷卿,想要问个究竟。
“封......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荣芷卿刚想要解释,但瞧见荣时鸣那一副酸腐文人的模样,向来解释给他听,他也听不懂,于是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走,独留下荣时鸣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
夕阳西下,荣芷卿站在暖黄的夕阳下,望着成片的田地全部插秧完毕,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收工!”荣芷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而后快步走出田埂。
荣芷卿先是到珊瑚的住处探望珊瑚,确定珊瑚没有生命之忧这才放心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荣芷卿就闻见香喷喷的肉香味从茅草屋里飘出来,馋得她直流口水。
荣芷卿一进茅草屋,就瞧见受伤男挺直脊背坐在破桌子边,自顾自地吃着独食,姿态优雅,丝毫没了当初的狼狈模样。
“喂!你在吃什么?闻着好香啊!”荣芷卿循着香气凑到他的跟前,笑眯眯地问道。
“我不叫喂。”男人斜了她一眼,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
“那你叫什么?”荣芷卿被男人的一记眼刀子吓得瑟瑟发抖,随即嘻嘻一笑,怯生生地问道。
“景辞。”慕容景辞淡漠地回了句,伸手掰下一个鸡腿,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丝毫不理会荣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