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妈不会告诉我,不光是她,这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向我透露纪淮星的行踪。
因为,我每次找他,都没什么好事。
既然没人帮我,那我就自己找。
我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直到推开了纪淮星的书房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整个人瞬间愣住。
只见纪淮星裸着上半身,虚弱地坐在一片血泊里,漂亮的蓝色鱼尾正泛着幽幽的光点,他低垂着头,面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我知道人鱼拔鳞会很痛,却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这般惨烈的场景。
门被我骤然推开,纪淮星面露不耐,声音喑哑地开口:「滚出去。」
我没动,纪淮星周身气息瞬间暴虐,眼里泛着嗜血的红光,缓缓抬起头:「找死吗……」
他看清了是我,凶狠的语气顿了顿,连忙扭过头,动作慌张地想要遮住自己暴露在外的鱼尾。
再次见到活生生的纪淮星,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语气里的哽咽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纪淮星,你疼不疼呀?」
闻言,纪淮星放在鱼尾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后冷笑着问:「与你无关,说吧,又想让我帮蒋南做什么?」
我擦干眼泪,往里走:「不是的,我……」
「别过来。」纪淮星见我抬脚,撑着身子往桌子下面躲,同时语气冰冷地说,「出去。」
我脚步顿了顿,看着他抗拒的神色,咬咬唇,执拗地说:「我不出去。」
纪淮星动作一顿,嘴角讽刺的弧度越来越大:「不出去?留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又想说什么?是想离婚,还是要咒我死?」
我抬脚,坚定地朝他走:「纪淮星,其实我想说……」
纪淮星见我靠近,冷漠地侧过头,精致的五官隐匿在昏暗的灯光里,叫人看不清神色。
我蹲下,毫不避讳地对上他深蓝色的眸子,轻声开口:
「你的鱼尾好漂亮呀,像琉璃一样。」
话音落下,紧绷着下颚的纪淮星狠狠一震,猛地抬头。
我顺势抬手捧住他的脸,无比真挚地问:「那么,我可以亲亲它吗?」
纪淮星眼中的表情复杂,打量我许久,轻轻推开我的手,冷着脸说:「桑渔,我不会再阻拦你去找蒋南了,你不必说这些违心的话来讨好我。」
我看着空荡荡的手,连忙解释:「我说的都是真心……」
「够了。」纪淮星打断我的话,「出去。」
知道不能太心急,于是我落寞地低下头,站起身打算向他告别,结果脚下一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
我直挺挺地亲在了……他的尾巴上。
我还没来得及喊疼,纪淮星先我一步反应很大地倒吸一口气,诡异的红晕瞬间从脸蔓延到他的脖子:「桑渔,你……」
他好像要生气了。
我二话不说,干脆又猛亲了几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看,我是真的想亲你的尾巴,真心的。」
纪淮星不理我,眼睛闭得死死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十分急促。
我担忧地伸手想探他的体温:「纪淮星,你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纪淮星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我的手。
下一秒,我被他无情地扔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书房门就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正值中午,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身后窗台上的两只小鸟在说话。
【嘎嘎,她亲了她亲了,她亲了尾巴。】
【嘎嘎,她不知道雄性人鱼的鱼尾相当于第二个……】
【嘎嘎,她好勇,桑大勇,桑大勇。】
我:「……」
我认识它们两个,一个叫七七,一个叫八八。
我好奇地问:「相当于第二个什么?」
两只小鸟对视一眼,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嘎嘎」笑声。
其中一只小鸟兴奋地扇动着翅膀:【嘎嘎,相当于男人的……】
话没说话,身后的门「砰」一声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