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织织表情淡淡的。
“不行!”
章泽文不假思索替薛君婷拒绝。
看着他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李织织冷俊不禁。
“我今日来拦车,是与薛姑娘合作共赢!”
李织织懒得废话,简明扼要说明来意。
“二位若是私奔,我便会成为天下笑柄,不如,我成全你们。”
她今天拦车,有十足的把握!
“你真愿意成全?”
薛君婷双眉高挑,惊讶地看向李织织。
“自然,我说了,要与你合作共赢,我成全你们,但你们也得成全我!”
章泽文不耐烦,刚要开口,却听身后的薛君婷不屑冷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来成全!”
章泽文跟着露出讥讽的嘲笑。
是呢!
他的薛君婷可是堂堂丞相的千金。
李氏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来同人家谈判!
果然,这个女人永远如此愚蠢!
还有点……不自量力!
她以为她是谁啊!
李织织忍不住又是一记白眼。
“二位孤男寡女同乘一车,私奔出城,可不要告诉我,堂堂丞相千金,连名分也不要,只想做人外室?”
这两人确实般配!
一个狂妄,一个自大!
真拿她当傻子呗!
“我爱的,是章郎的才情,并非名分!”薛君婷眼眸低垂,双颊绯红。
竟是害羞了?
李织织:确定不是心虚?
如果不是有前世被狗咬的经验,恐怕她也会觉得,如今在她面前一脸骄傲的丞相千金,真的是不求名分的纯爱战神呢!
然而,她是见过狗男女面具底下那副丑恶嘴脸的。
跟她装?
有什么好装的!
她可不想陪他们演什么所谓的真爱戏码!
“我愿意同世子和离,给你让位!”
“和离?”薛君婷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织织。
章泽文则是讥笑一声,对李织织提出的建议不屑一顾:“你发什么疯!”
和离有什么用!
就算是他休了李氏,薛君婷的丞相父亲也不能同意他们的亲事啊!
若他真能有办法跟薛君婷光明正大在一起,又何必私奔呢!
“当然……”李织织故意顿了顿。
见狗男女看过来,才继续说,“薛姑娘惊才绝艳,又是丞相千金,许是丞相对你们的婚事有所抵触,这才让二位铤而走险吧!”
“少卖关子,你一个妇人,能有什么好主意!”
章泽文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让我们无法脱身!”
他可不相信,李氏能安什么好心!
李织织乐了!
堂堂定西候府世子,眼下却像是仓皇逃窜的老鼠,又像是四处躲避追捕的罪犯。
狗男人心里明白的很。
带全京城人人敬仰的待嫁才女私奔,一旦被抓,他将会是什么下场!
难得,在薛君婷如此美色面前,还能残存理智。
又或许,他是将所有的脑子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吧!
通知丞相府来拦人,这当然是斩断他俩最简单,最直接,且最有效的好办法。
可是,她偏不!
没有了薛君婷,家里还有春月。
没有春月,将来还会有夏月、秋月、冬月……
她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对付一个又一个的后宅女人!
再者,保薛君婷清白?
她才不会圣母到对前世害自己性命的仇人大发慈悲!
薛君婷落魄,她才开心!
薛君婷凄惨,她才有复仇的快感!
“章二,我也想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丈夫,你我和离,我让出世子夫人之位,这难道不公平吗?”
李织织收起笑容,声严厉色向章泽文质问。
她当然知道,这个狗男人根本没长心!
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心!
整个侯府都是臭的,烂的!
一各个只想着吸她的血,啖她的肉,哪还会想什么公平!
“丞相与薛姑娘定是父女情深,薛姑娘如此一走了之,丞相必会寒心!”
她再次看向薛君婷。
“可父女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丞相自然会为你们坚贞的爱情感动!”
“无知!”薛君婷收起微笑,鄙夷地看向眼中的情敌。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见识如此短浅!
根本不堪为敌!
她以为,丞相府里,会有什么父女情深?
从一出生,她长大后嫁给谁,早就被那位高高在上的丞相安排好了,根本由不得她选择。
在丞相心里,她从不是女儿,而是工具!
对面的李织织见薛君婷怏怏不乐,脸上的笑得更灿烂了几分,连带着眸中也闪闪发光。
“薛姑娘与丞相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总好过你我在此饶舌,还让你那情郎觉得我是在威胁你!”
她试探地瞥了眼薛君婷。
见她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就继续说下去:“可我不过一介妇人,又有何筹码威胁京城第一才女呢!”
四目相对,薛君婷蓦地瞳孔放大。
李织织欣赏着薛君婷看向自己的目光从鄙夷,到惊喜,再到警惕。
到底是两世为人,她对薛君婷的了解,恐怕比她自己更深呢!
“你说什么?”她想要再次确认李织织方才的话。
李织织早已换上一脸的茫然和无辜,重新迎接薛君婷那双充满算计的眸。
“我不过是占了世子夫人的名分,以此来换取我与你那情郎和离罢了。”
鱼咬饵了!
她按下心思,不动声色开口:“和离,于我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
薛君婷此刻已无心再听李织织说什么,她含情脉脉地转头看向情郎。
“章郎,我或许有办法说服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章泽文……
就很无语。
他不明所以地回眸看着美人。
如果真有办法,又为何要拖到私奔……
“你信我一次,我定能让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薛君婷胸有成竹地保证。
章泽文嗅到美人身上勾人的香味,仿佛被勾走魂儿似的,连连点头答应。
“先回去吧!”
薛君婷声音绵软,收回拉丝的眼神,优雅地放下车帘。
章泽文迫不及待地钻进马车,给李织织连个眼神也没留。
“章二,你若想顺利迎娶娇妻,明日回门的戏得陪我唱了,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见狗男女一副过河拆桥的架势,李织织放声警告。
马车里的人连个屁都没放。
而那辆马车早就以最快的速度掉头进了城。
尘土飞扬,李织织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栽。
迎杏眼疾手快,赶忙跑过来扶住她。
“大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迎杏眼中含着泪。
方才她站得不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自家姑娘这是铁了心要和离了。
可就算和离回去,家里又有什么地儿是能留给她们的呢!
“真该直接告到丞相府去的!”迎杏心有不甘。
李织织抿紧唇,靠在迎杏的肩膀上。
“傻迎杏,我若真斩断世子这段情缘,他定会记恨我一辈子!”
“我倒是巴不得他记恨我,可打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他一旦休了我,那我只能净身出户!”
“唯有和离,我才能带着嫁妆离开那腌臜之地!”
仇必报,钱也该一分不少拿回来!
侯府。
掌灯时分。
李织织掐着点走进前厅。
定西侯和夫人刘氏正在用晚膳。
章泽文也在。
“儿媳来晚了。”
李织织乖巧地给公婆行礼,走到刘氏跟前为其布菜。
刘氏满脸堆笑。
“你也没吃吧,坐下一起。”
难得见刘氏这般和善,李织织心里好笑得紧。
果然,她才坐下,刘氏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听二郎说,你要和离?”
没等李织织说话,刘氏便表明态度:“我不同意!”
“我只认你这个儿媳!”刘氏殷勤地给李织织夹菜。
李织织不说话,且看他们怎么演。
“二郎是被狐狸迷了眼,哪怕她是丞相之女,我也是不认的!”
李织织对上刘氏满脸的真诚,直犯恶心。
若非早就知道这一家子的伪善嘴脸,她现在可能真就被感动了。
“不说旁的,吃菜!”刘氏又给李织织夹了一筷子菜。
她扭头看向侯爷,苦恼地说着:“你也瞧见了,阿织可是个好孩子,才进门就说拿出一半嫁妆来贴补家用。我管他薛相还是王相,就算闹到皇帝那去,我也是认定了阿织的。”
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