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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屏幕上,李洛打出来的那些字,墨言猛的坐了起来。

胡梅也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那最后两句话。

直播间。

【我去,我怎么觉得有一点点厉害?】

【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写,我却已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这,这就是李洛的选题吗?】

【我还以为是那种套路言情文,没想到原来要讨论的居然是这么深刻的话题吗?】

“很好,这个选题很好啊。”

墨言眼神中一片亢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几乎是在看到李洛最后两句话的同时,他的大脑就嗡的一下,就像是捕捉到了关键词的AI软件一般,油然升起一股期待。

“这是伊哥曼《生命清单》中的观点。”诺蓝饶有兴致地解说。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心脏停止跳动,呼吸消失,这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

“第二次,下葬时,人们出席你的葬礼,宣告你从这个社会中逝去。”

“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你,这是最后一次的离别。”

诺蓝的解说再一次激起了众人的议论。

观众席上。

大爷大妈们,皱着一张张老脸,原本并不关注李洛的人们也全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微微动容。

你要说现场谁对这个主题最有感触,那大概就是他们这个群体了。

他们的父母大都年事已高。

有的疾病缠身,卧床不起。

于是死亡的阴影始终盘旋在他们的头顶挥之不去,不知道何时最爱的人就会撒手人寰。

有的人父母已然离去,徒留冰冷的坟墓高高伫立。

弹幕上:

【原来是出自这里,我没办法想象,这样一种观念究竟要用什么故事来讲述,才能不落俗套呢?】

【好触动人心的说法,但是浪漫中又带着悲凉】

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罗香肠,习惯性地观察对手们的动向。

他坐的位置刚好在中央,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观众们此时脸上的表情。

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头。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写大纲,按照前几次的经验来看,不太可能引发观众们如此明显的情绪。

是南山吗?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呈现各位选手文章的大屏幕。

只有南山有可能在这时候已经动笔开始写文了。

但,看到南山的那块屏幕的时候,发现她虽然确实已经开始动笔了,但写出来的并没有实质性能够引发观众情绪的内容。

作为一个严谨的理科生,任何突发事故对他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需要第一时间排除。

于是,一块又一块的屏幕排查、一人又一人的排除。

只剩最后两个人的时候,他几乎就已经笃定了,肯定是帕克的手笔。

他还在微微感叹,帕克遇到了这么一个难搞的选题,却居然能提前占据先机吗?

然而,仔细看了一段后,他脸上的惊讶变成了困惑。

不是。

居然也不是帕克?

犹豫了一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块屏幕上。

一行行地看着。

他越看脸色越凝重,直到最后一句时,瞳孔微微收缩,身体猛的僵硬了一瞬。

这,这是那个李洛能想出来的选题?

这个命题很有深度,也很有难度。就算是交给他来写,都不一定能写的出来啊!

是灵感的突然迸发吗?

他对于自己的推算一向很自信。

此刻既然出了些许偏差,那就只能归功于灵感了。这个东西和实力无关,也无从推算。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兜里的怀表。

“你是对的,他的确出乎意料。”

怀表没有反应,只是任由他摸着。

“那么,让我看看你这一次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吧。”

他低声说道,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紧迫的情绪,反而显得很期待。

与此同时。

距离演播室二百多公里的上通市,某居民楼里。

穿着短袖T恤衫,口红艳丽的上班族坐在电脑前,一脸发愣地看着直播屏幕上李洛打下的字样。

沉默了数息,一声短促而不屑的嗤声从她的口中发出。

“呵。你也配写死亡?你懂什么叫死亡吗?”

她的眼神中充斥着空洞和灰败,视线落到了放在房间角落一个柜子上的一个玩偶上面。

玩偶看上去有些陈旧,掉色掉的很厉害,却被清洗的很干净。

看到这个玩偶的时候,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某个很痛的地方,她连忙将视线挪开。

愤怒的情绪莫名升起,她在键盘上恶狠狠地敲击出一行字:

【红色高跟鞋:就他那水准,怎么配写这种的主题?不要玷污了它!】

……

安安静静码字的李洛敲打完引言,稍作休整。

没办法看到现场反馈和直播实时评论的他,有一点不确定刚才引言造成的具体影响,只能尽量主观推测。

再一次调出剧本,仰头看着电影的开头描述故事背景的方式。

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十二分钟。

一共八个小时,整部电影总长度一百分钟,也就是说他每两个小时需要写下电影二十五分钟的情节。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再次放到键盘之上。

......

【泥土之上铺陈的万寿菊花瓣延伸向静谧幽暗的墓地】

【长长短短的烛光摇曳在石块堆砌而成的之上】

【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身躯拿着一截跳跃着橙红色火光的蜡烛点燃了那位于墓碑一角处看上去被孤立了许久的一根】

【蜡油滴落那根重新燃烧起来的蜡烛就像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了墓碑的边缘】

【似是无声地诉说着不愿离开的心愿】

【蜡烛的轻烟袅娜而上】

【花花绿绿的墨西哥剪纸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看到这里,墨言原本的兴趣更浓了些,搓了搓双手,评价到:“这个万寿菊已经出现两次了,它是死亡的隐喻。

胡梅赞同地点点头,“这个隐喻很妙啊,而且看起来,那根孤独的蜡烛也在象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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