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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含热泪,“若想让您的母亲不在冷宫寂寥而死,若想让您的婢女不被流言逼死,若想让您不步前人凄惨结局,您只能,只得如此。”

贵如皇后,朝生夕死,尸体被藏在宫里,秘不发丧,只为了圆萧钰那句皇后重病。

权力如此重要,为何不肯交于我,交于女子?

为何,为何,当年要从宗室里选一位过继,而不是让我直接当储君?

只因我是女子?

这才是我当时烦闷的原因。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我朝帘子后的小女孩招手,“你之所愿,是我毕生追求。”

临行前,我问她,“你唤什么?”

“吴卿。”

我点了点头,牵着小女孩的手往外走。

“苏锦黎。”吴卿骤然喊我。

我停下脚步。

那年,青梅煮酒听雨声,他笑问我名何。

我一句苏锦黎,却做了七年的黎娘。

一时恍惚,回望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虽无缘得见,但求你前路顺遂。”

19

吴卿最后还是死了。

我让僧人安置她的遗体时,顺便问了女孩的身世。

他们告诉我,女孩是太子萧祁的遗腹女,却无人肯说一句,拼死生下她的是吴卿。

唯独这个女孩,这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大声反驳僧人,“我叫怀安,不仅仅是先太子萧祁之女,更是吴卿的女儿。”

“我娘十月怀胎,你们看不见吗?我娘难产,拼死生下我,你们看不见吗?说句不敬的话,我爹除了和我娘睡了一晚,还出过什么力?你们提起我凭什么先提起他,忽视我娘?”怀安冷冷道:“佛门之中人人平等,怎么谈及身份从属的时候就要分男女了?”

僧人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

怀安嗤笑,“请大师记住,我是吴卿的女儿,是她的后代,也是我自己。”

她转过头来看我,“殿下,你还愿意带我走吗?”

“如你所见,我既无女子的柔顺,也无她们的婀娜身姿,一颦一笑惑男人心神,我甚至不敬父亲,目无尊卑,这样的我,这样在世俗眼里,不堪的我,你还愿意带我走吗?”

我看了她许久,又一次牵起她的手。

我当然愿意。

为母不平,为母喊冤,为自己争取。

很多年前,我也做过。

只是那时的我远不如怀安通透。

终究迷失了男人的甜言蜜语中。

20

我带着怀安回了安王府。

萧钰先我一步回来,此刻就站在安王府门口等我。

他像是所有盼望妻子归家的夫君,满眼皆是我,自然的仿佛根本没有养外室。

见我下了马车,他立刻撑着伞到我身前。

“黎娘,小心。”

他怕我摔倒,伸手来扶我,怕我淋到雨,整把伞都朝我这边倾斜,走到安王府的短短几步路,他的衣衫都湿了。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梨花香味。

我见吴卿之时,他也去见了他的外室和儿子。

此刻,他眉眼弯弯,如同邀功的小孩,“黎娘,没有人能再阻拦我们了。”

我让人将怀安带进府安置,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阿钰,自始至终阻拦我们的不都是你吗?”

他愣了一下,手里的伞再也握不稳。

“苏锦黎。”他珍而重之的喊我的名字,“我认错,我道歉,当年是我一念之差,是我的错。”

他慌乱的来抓我的手,“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冷漠的好像背叛你的不是夫君,而是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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