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我的再三承诺后,温暖宽厚的手掌才轻轻按压在我的后背,任我调遣。
「左边,靠下一点,对,就是这里。
「用点力,对,就是这样,好舒服啊!
「季应慈,你真厉害。」
……
按摩结束,我满足地翻过身。
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他飘忽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
季应慈的按摩服务非常尽心尽力,疼痛都随着他的体温化开。
「你很热吗?刚刚手掌也很烫。」
他听到声音,如梦方醒,一动不动,我继续追问:「干嘛围着被子一动不动?到底是冷还是热……」
听完我的问题,季应慈又不动声色地把被子往腰上拉了拉,背对我侧躺下,反复深呼吸,闭上眼睛:「没有,只是有点困……」
月亮已经悄悄隐匿在云层中,万籁俱寂。
我也钻进被子,在背后环抱住季应慈,靠住他臂膀一侧,轻轻阖眼:「那就睡吧,我们一起。」
睡意蒙眬中,我无意识地思考——
为什么季应慈一整晚都是这个姿势?身上还一直这么烫?
很喜欢在商场试各种衣服首饰。
尤其是看到季应慈眼前一亮又一亮。
我拽着季应慈逛了一家又一家,他兴致不减,统统大手一挥,全部买账。
季应慈陪神秘女人逛街一事,也随之迅速传开,成为最新的八卦谜题。
而季应慈本人正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衣帽间。
黑白灰的衣帽间中,突然多出许多艳丽鲜活的色彩,不再单调沉闷。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头来,看向对镜子臭美的我:「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翘着兰花指,提起裙角,对他深深鞠躬:「谢谢你!」
季应慈维持着等待夸奖的姿态,昂着下巴等了好几秒,才不可置信地问:「这就没了?」
我挠挠头,冥思苦想,又补充一句:「你人真好,真牛逼,牛逼死了。」
「啾啾,你真是……」
他用关爱文盲的眼神,同情地看着我,无奈地叹口气,掏出手机:「我去问问,能不能给你找个学上。」
听到上学,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不想去……」
骄傲如我,不希望自己文盲到人尽皆知。
我绞尽脑汁,给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人需要上学,但是鸟不用,鸟是自由的。」
季应慈扑哧一笑,思索一番,勉强同意我的请求,但还是严肃地跟我说:「你可以不上学,但不能不学习,你现在已经化形成人类的模样,需要正常地融入这个社会。
「至于学习方式和内容,我不过多要求,你可以自由选择你感兴趣的。」
试试这个,试试那个,最后觉得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在互联网上多个平台混迹,我的生活常识不仅得到拓展,语言系统也顺利升级。
生活既闲适,又充实。
季应慈可能以为我只能够流利规范的日常沟通,却不知道我已经在骂人方面登峰造极。
不敢称自己是什么网络女神,也能说自己是一个混网的人。
经营着音乐领域的自媒体账号,有时原创,有时翻唱,无聊时下场亲自力怼黑粉,把对方骂到销号。
现在的我,强得可怕。
新的战场亟待我去厮杀。
这次在老宅碰到季应慈的渣男亲爹,他当众内涵我拿不出手:「还以为阿慈眼光多高呢,最后身边竟然留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
以前的我肯定不经思考,只会简单粗暴地回怼「傻呗」「滚蛋」「少管你爹」……
现在的我学有所成,已经蜕变,能够兼具文明感、杀伤力与侮辱性。
「嘴巴那么毒,内心一定很苦吧。
「但凡你说的有点道理都不至于一点道理也没有。
「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吗?还是你的尿是哑光的?
「宠妾灭妻,抬小三进门的凤凰男还有脸对别人指指点点?果然是给的脸多了,真把自己当人了。」
一串儿不带脏字的高级句式,怼得老登哑口无言。
季应慈听到时,先是愣住,随后双眼放光,连连为我鼓掌,就差站起来给我大声喝彩「骂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