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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半夜的时候被疼醒的。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黑暗。

浑身黏黏的,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我咬牙费力地摸索着,总算在一堆石头下找到了破碎的手机。

好在还能开机。

我强忍着疼痛打完医院求救电话后,浑身已经脱力。

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越来越浓郁。

明明是盛夏时节,我却像泡在冰水中一样,冷的全身发抖。

我想,我可能是等不到救援了。

我紧紧咬着舌头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在模糊的视线中看了一眼手机。

还有几格的电量,足以让我和卢曦告别。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打给她的电话被一次次地挂断。

手机的电量马上就要耗空,我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冷。

意识消散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最后一次电话。

这一次终于被接通,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卢曦的语气中有些不快,还夹杂着嘈杂的声音。

“小曦,我,我有事……”我沙哑着声音,艰难开口。

卢曦却因为我虚弱缓慢的语速,开始不耐,“有事快点说。”

我死死掐着自己手心,才勉强恢复几分清醒。

“我……我被困在山上,救援队还没有来……”

“救援队马上就过去了,你不用急。”

“我还有事,忙完给你回电话。”

还没等我再开口,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更大的嘈杂声。

随后我们的通话就被挂断了。

在挂断的瞬间,我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喊“承哥”。

我心底紧绷的那根弦一瞬间就断开了。

原来她真的去见了江承。

因为在陪江承,所以才迫不及待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握着已经关机的手机,讽刺的笑出了声。

胸口的寒意在无限放大,黑暗袭来,我彻底失去意识。

……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

脖子被套上了颈托,右腿打着石膏,头上和前胸也缠上了多层绷带。浑身都是**辣的疼。

病床旁只有一个给我换药的小护士。

她说我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捡回了一条命。

护士将充了电的手机递给我。

她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医院联系了家属,但是我妻子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她让我再去联系一次,毕竟我现在的情况离不开人。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在我昏迷期间,医院给她打了二十多个,无一例外都没有接通。

而在我失联的这两天,卢曦只给我发来一条信息:【我出差几天,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我心底不由得苦笑。

她现在正忙着和江承叙旧情,怎么会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就在这时,微博向我推送了江承新发的动态。

照片上一双戴着情侣素戒的手十指紧扣,配文是【年少轻狂,余生慢慢补偿。】

其中一只白皙的手腕上戴着我们家祖传的玉镯。

除了卢曦,没有别人了。

怪不得即便我们结婚,卢曦都不舍得摘下那枚素戒,原来和江承的是一对。

卢曦当年说过的放下,其实一直都是自欺欺人。

或者说,只是为了骗我。

现在,江承回来了,她对我已经懒得再骗了。

我看着手机里那张照片,轻轻笑了笑。

原本应该挫败愤怒的我,现在心底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大概是因为我对卢曦的感情,因为这次灵山之行,开始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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