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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让我们五岁的女儿捐肝,只为救他白月光的女儿。

后来女儿诱发肝衰竭,死在手术台上。

那天,他宴请全科室好友,庆祝白月光女儿出院,重获新生。

可他忘了,那天是女儿生日。

她死在她出生那天,再也不会有新生了。

/

“绵绵和雪儿肝脏配型成功了。”

刚进家门,陆铭就说出这句话。

我慢下脚步,拍拍女儿绵绵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屋。

然后我抬头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配型成功又怎么样?绵绵才五岁,还是早产儿,难道你还要她给周妍的女儿捐肝吗?”

提到周妍这个名字,我心头酸涩,执拗地看着陆铭,等他的答案。

“我已经答应了,”他面容隐藏在阴影下,似是轻叹,“林洛,你不要总是这么有攻击性,我说过小妍只是恩师的女儿,我们之间没什么。”

答-应-了-

这三个字一出,我积蓄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歇斯底里质问:

“没什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绵绵也是我女儿,你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答应把她的肝捐出去?”

“你已经为周妍连家都不回了,难道还要让我的女儿也为了她付出,豁出命去吗?”

“陆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母女?”

我跌坐在地毯上,仰头看他。

我喜欢他整整十二年,在一起十年,陆铭模样未变,还是当年我喜欢的样子。

我们也顺利从校服到婚纱,成为当初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恩爱典范。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就是两年前,周妍带女儿回国开始。

从那之后,陆铭变得不对劲,经常接了一个电话就往外跑,发展到最后夜不归宿,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只要周妍有一点事,小到水管漏水,大到头疼脑热,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

他为周妍女儿感冒低烧,急得穿着睡衣拖鞋开车出去的那天,我抱着高烧40度不退的女儿站在路边,给路人下跪拦车。

事后陆铭很自责,也消停了一阵。

谁知道今天带给我这种晴天霹雳。

陆铭重重叹出一口气,把我扶起来坐在沙发上,紧握住我的手,语气诚恳。

“洛洛,你知道我出身不好,当初连学费都掏不出来,差点沦落到去厂里打工。要不是周妍的父亲,我的恩师,是他在我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也是他把我从寒风的车站中带回了家。”

“更是他力排众议把我留在科室,手把手教**刀,继承他全部的精湛医术。”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离世时我答应过他,会照顾好周妍,这个他在世上唯一的女儿。”

“而雪儿是周妍的心头肉,她要是出什么事,周妍也不会独活。为了恩师,我都不能不管她们。”

我抽出手,呛他一句:“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现在你要为了你所谓的承诺,来牺牲自己的女儿?”

“不会,”陆铭认真地看着我,“雪儿病情危重,撑不了多长时间,短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肝,让绵绵捐肝也是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绵绵身体素质好,很少生病,符合捐赠标准。我会亲自主刀,把危险降到最低。”

两年来,陆铭第一次向我解释这么多,也是近半年来对我最温柔的一次。

可一想到他说这些都是为了周妍母女,我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的话有理有据,我似乎应该答应,全了他想报恩的心。

可…凭什么?绵绵也是我的心头肉,她比周雪儿还要小一岁。

我气极反笑,含泪拍着手鼓掌:“报恩啊…恩师之女和他座下得意弟子,真浪漫呀…”

“不过为什么不是报恩以身相许,要以女儿相许呢?”

“不如你们原地结婚,你送周妍一个新女儿,只属于你和她的女儿怎么样?”

“你们两个的女儿,不论你们让她捐肝还是捐心捐肾,我都不会管,你们一家四口尽情玩。”

“林洛!”陆铭黑着脸起身:“你已经不年轻了,该懂点事,吃醋就那么重要吗?小妍单亲带着女儿独自生活已经很难了,你不应该这么造谣我们。”

造谣?他们俩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我在造谣?哪一个不是实情!和我们之间相比,他们俩更像是夫妻。

我放下手,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时,陆铭手机响起,周妍在那头哭诉。

他睨了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倒是稀罕,过去两年从没做过的事,如今为着女儿的肝来求我,连出门知道问了。

我悲痛到想笑,左手向前一递,做了个请的姿势,眼底尽是冷嘲。

陆铭终于怒了。

“我给你一天时间调整一下状态,一天后再来谈绵绵捐肝的事。”

“雪儿时间不多了,你别再耽误时间。”

砰!

他摔门离去。

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上冰凉一片。

绵绵冲出来抱住我,看到我脸上的泪,她也抽泣了。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是因为我吗?”

“是不是我把肝给爸爸,爸爸就不会生气了?”

“妈妈你别哭,我把肝给他们好不好?”

原来我和陆铭的话,她全听到了。

虽然只有五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她仍全身心为了父母,相信父母,哪怕身为她亲生父亲的那个男人,要挖她的肝。

眼底酸胀,我将眼泪一点点憋回去。

抱着她,颤抖着嗓音说:“宝贝放心,妈妈没事,只要有妈妈在一天,就没人能伤害你!”

哄睡绵绵后,我对着漆黑的夜,坐了一整晚。

我和陆铭从热烈相恋到如今日渐离心,不过十年光景。

曾经他发誓说此生非我不娶,恨不得到哪里都牵着我的手,向全世界昭告我的存在。

女儿早产时他在国外进修,第二天赶回来趴在我病床边哭泣,说宁愿放弃事业也要在家守着我们。

更别说那些纪念日,生日惊喜…

我们过去明明那么好,我曾体验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所以我不甘心放手,舍不得离开。

可如今他要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害我们的女儿,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就算他变了心,也不该伤害绵绵。

为了绵绵我会竭力反抗,不论用什么手段。

第二天,我找到陆铭。

“我不需要考虑,不论是一天还是一个月,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捐!”

“你呢?你还是一心要让绵绵捐肝,去救周妍的女儿是吗?”

陆铭没说话,头疼地揉着额角。

“你不是学医的不懂,我可以保证,绵绵可以安然无恙下手术台,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如果你实在过不去周妍这个坎,你可以当成绵绵捐肝是为了其他人,是要救其他人的命,不要揪着雪儿的身份不放。”

陆铭的选择在我意料之内。

我没有意外,只是有些感伤,拿出一份离婚协议递过去。

“既然你坚持,那我们离婚。”

“绵绵归我,从此以后你只是绵绵生物学上的父亲,别想再拿绵绵父亲的身份左右她的事。”

捏着薄薄的几张纸,陆铭心里升起火,怒极反笑。

“你在逼我选择?”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的是捐肝手术问题,不是让你用离婚,逼我事事以你为主!”

“林洛,你拿婚姻当儿戏吗?”

他看都没看撕碎离婚协议,一把丢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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