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那么多人?
最老的这个,应该是祖母了,那其他四个呢?
跟莲心描述的对不上号啊。
大家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嫣儿,你是嫣儿?”骆老太太浑身一震,走过来握住骆嫣的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嫣儿,真的是你。”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砰”的摔破什么东西的声音。
很快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是我,你是,祖母?”
没来由的,眼里就升起了一层水雾。
骆老太太也擦了擦眼睛,无论孙女之前对他们家做了什么,终归是她的孙女,“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而且穿成这样,翊王对她不好吗?
骆老太太肚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
她旁边的小孙女可没有祖母那么宽容,看着骆嫣的目光充满敌意,“你回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骆老太太叹息一声,“小曦,她始终是你姐姐。”
“姐姐又怎么样?她之前是怎么对我们的?”
果然,原主不太受家人待见啊,骆嫣想。
骆老太太不想见她们姐妹吵架,而且眼前还有更糟心的事。
她拿起拐杖,往地上重重地戳两下,“骆二,想要我家的房子,除非从我老太婆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面四人组觉得老婆子不足为惧,一致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姑娘。
陆管家问:“你就是骆嫣?”
此女虽说姿色绝佳,但穿着,哪里有半点侧妃的样子,寒碜得比陆家大宅的下人还不如。
说不定消息有误,什么侧妃,其实就是王府里头洗马桶的丫鬟。
骆嫣一脸警惕,“你哪位?”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看祖母的样子,似乎恨极了这帮人。
陆管家经过自己一番脑补,自然不将骆嫣放在眼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所以,如今这个院子已是我们陆老爷的了。”
骆嫣算是听明白了,“是吗,你们有什么资格买卖我们家的房子,买卖的文契呢?”
她虽然没有读过南盛朝的律法,但每个朝代其实大同小异,买卖房屋都是有据可依的。
加上她回来时坐的那马车的主人,正是个房牙子,也就是古代的房屋中介,骆嫣跟他聊了一路,学了不少。
骆二爷倒也不慌,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你看,白纸黑字,你爹骆海,早就将房子转让给我了。”
骆嫣一看那文契,左下角的确有骆海的签名,还有一个模糊的手指印。
一旁的陆管家轻蔑一笑,也拿出一张纸,“这是你骆二爷将房子卖给我的契书。”
陆管家胸有成竹。
一个小丫头片子,字认识不?
整个南风镇,就没几个识字的姑娘。
骆嫣看得很认真。
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人,正看了进来。
是个男子,坐着轮椅,目光正轻轻地扫过她的脸。
屋里,骆老太太也凑过去看,因为她知道孙女从小不爱读书写字,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更别说理解里面的意思了。
但是,出乎意料,孙女很快就看完了,还点了点头。
陆管家和骆二爷几个觉得骆嫣就是在装模作样,他们都一脸不屑。
骆嫣可没忽略他们的神态,不过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笑了笑。
“你们的这两张字据根本做不得数。”
骆二爷大吃一惊,“你不要乱说,怎么就做不得数了?这还有你爹的签名和指印呢。”
“你说是就是啊,我爹又不在家,有本事,你找我爹对质啊。”
骆二爷瞪大了眼睛,“诶,你这个丫头,你爹流放二千里,我怎么找他。”
“那就是了。”骆嫣道:“先不说你这转让契约是不是真的,你卖房子给陆家的手续就不对,在南盛,卖房子先要遍问亲邻,还不能口头的,需要书面签字,你问了吗?签字呢?”
“你——”骆二爷老眼瞪得更大了。
骆嫣瞟了他一眼,“其次,你这买卖契约没有官府的印章,属于白契,是没有效力的,所以,你们就是去官府告我们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挨板子呢。”
“胡说。”但骆二爷明显不淡定了。
就连陆管家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对,她一个姑娘家不仅认字,还能看出这里面的漏洞?
就是骆二爷,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因为十乡八里一向是这么交易的。
村里买卖地儿,谁还去官府备案,那得交多少税钱啊。
加上,这家子老弱病残,他们觉得十拿九稳,更加没去考虑什么白契红契的。
“其实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但以为老人家好欺负,可以糊弄过去,是不是?哼,想得美!”骆嫣说着站到祖母身边。
骆老太太心里忽然像吃了定心丸,“你们赶紧给我滚。”
骆飞和他媳妇林大花都有些焦急了,林大花是个悍妇,上前一步,“你说这些我不管,南风镇一向是这么个做法,如今你们不搬也得搬。”
不把房子给陆老爷的话,她男人的手就没了啊。
骆嫣觉得这大婶真是蛮横。
她看了看那位大爷手里的契书,忽然一个箭步过去。
骆二爷根本没反应过来,契书已经被骆嫣塞进了嘴里,他大骇,这什么人啊!
骆嫣飞快地嚼着纸,咦,味道还不错,不愧是原生态木头做的纸张。
可惜,还不够塞牙缝的。
没有转让契书,看他们还怎么作威作福。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方法。
骗房子四人组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没想到这臭丫头这么不要脸,公然吃契。
偏偏原始的地契又不在他们手里,估计是骆海带走了。如此一来,陆管家手里的契约完全就是废纸一张。
骆飞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的手脚可能不保。
顿时恼羞成怒,举起手,“好你个臭丫头,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一巴掌就要打过来。
然而,他的手刚扬起来,忽然就被哪里飞来的石子打在他的手上和腿上,疼得他哇哇叫。
骆嫣有点懵,她才刚抬起腿呢,怎么人就给跪了。
但她来不及深究,骆飞的媳妇林大花看见自己男人被打,啊啊啊地跑过去想要按住她。
于是,骆嫣抬起的腿改踹在了林大花身上。
她没怎么用力,所以林大花只被她踹出两丈远。
骆飞见媳妇被踹倒,本来就一肚子气了,这下顾不得手疼,当即就要去打骆嫣。
他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干不过一个姑娘家。
结果,他刚冲过去,就被骆嫣一脚踹出了屋子,直挺挺的倒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骆寒?”
“滚。”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冷清,声音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