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有缺陷,平时在个人卫生方面十分讲究,甚至到了洁癖的地步。
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给人清爽的感觉。
豚鼠——为了方面称呼,就简称他为「豚鼠」吧。
豚鼠吃饭时的样子也十分好看,而且很会照顾人。
我们点了一份「臭宝聚会双人餐」。
铜锅红汤,加辣加臭。
他把宽切肥肠、虎皮猪脚、酥炸鱼头、带皮鸭掌、炸蛋、锅烧,咕嘟咕嘟统统煮进去,小火慢慢煨着。
蒸腾的热气中,有一种腐烂的鲜美。
他夹起一块吸满汤汁的虎皮猪脚,用勺子剔出骨头,只留下软烂多汁的猪皮,放进我的餐碟里。
明明是浓汁重油的食物,却被他处理得利利落落、滴水不漏。
饭后,他很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指尖轻轻勾弄着我的掌心,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心倾神驰:「我家。」
我开车载着豚鼠,一路向城郊驶去。
我家住在一个回迁房社区,老破大。
小产权,六层,一梯两户,业主自治,连门卫都没有。
因为这个小区根本没有门。
就是城乡交接处的路边上,三栋孤零零的板楼。
我租下最边上一个单元的 4、5、6 楼,在 4 层楼梯口加装了防盗门。
如此一来,这三层的空间,就是我的独立王国。
眼见路越走越偏,豚鼠有些担心地问:「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我住的小区比较老旧,主要是想把钱花在装修上。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城,我们改天换个地方再约。」
「那倒不必。」
「放心吧,外边看着破,里面可好呢。」
我打开 4 层楼梯入户门。
智能灯逐一亮起。
左右两户打通,将近 400 平的大平层,只做成两室一厅。
中古侘寂风软装,胡桃色实木家具,搭配亚麻材质的沙发和窗帘,有一种极简的优雅。
豚鼠赞叹道:「你的审美很不错啊。」
「也有别人这么说过。」
我拉起他走到浴室,双手搭在他的肩头,拇指摩挲着抚过他的锁骨。
「先洗澡吧,咱俩都一身螺蛳粉味。」我说。
「反正我也闻不到。」他弯起眼睛,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两人洗完澡,红酒也醒好了。
微风吹起窗帘,窗外是一条破败的马路,路边的违建店铺参差不齐。
店铺之后的田野,被笼罩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我打开音响,吉他声悠然响起。
舒缓的节奏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爱意和前路未明的惆怅。
「很好听啊。」豚鼠倒了两杯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什么曲子?」
「The Path.」
「曲径通幽,倒也应景。不过……这么晚了,音响开这么大声,会不会打扰到邻居?」
「不会。」我坐到他身边。
昏黄的暖灯下,他的眼睛尤其透亮好看。
「我在装修的时候,特别加了隔音层。况且楼上都是我的,楼下住的是我同事,她不在家。」
「所以……」他略带暧昧地挑了挑眉,「一会儿我们可以尽情做任何事,再大声也没关系?」
我害羞地低下头,端起酒杯,邀他共饮。
一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