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痛骂了吴忱一番,我也爽快了好几日。
但尤不解恨。
听闻这段时日,郑欣儿一直在老太太跟前做低伏小。
我哼笑,取过对牌去了念安堂。
「苡慈来了,来,快坐。」
老太太将我拉到身边亲昵坐着。
郑欣儿站在一旁,脸上表情仍然柔和,只是手里帕子绞的死死地。
「母亲。」
我佯装咳嗽两句:「今日我身子不好,想是染了病痛……」
老太太有些急:「可找过郎中瞧了?」
我点点头,取出对牌:「郎中说我应好生休养,想是没有精力再管家了,母亲,这……」
老太太这些年高枕无忧惯了,哪还想再去理会府里的烂摊子。
刚要拒绝便听郑欣儿柔柔道:「老夫人,大奶奶,欣儿也曾学过一些管家法子,老太太若不嫌弃,可否让欣儿为大奶奶分忧。」
她这话将自己贬得极低了。
老太太这几日给郑欣儿服侍的妥帖,并未直接拒绝,只是看了看我的眼色。
我心里冷笑:「老太太,将军日后若能纳欣儿姑娘为妾室,也是能暂替主母掌事的,依我看,此举甚好。」
郑欣儿听到妾室二字,面容扭曲了一瞬,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毕竟管家的诱惑近在眼前。
老太太沉吟道:「既然苡慈身子不适,那便让她试试吧。」
郑欣儿欢天喜地地接过对牌,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我冷眼瞧着。
也就只有郑欣儿还当这将军府是个香饽饽了。
吴忱啊吴忱,是你先不要脸在前,可别怪我心狠了。
……
京城里出现不少流言。
是说将军府里啊,藏了个如娇似玉的美人儿。
虽是以老太太侄儿的表妹住着,但谁人不知,那是吴小将军要纳的妾室呢。
听说两人在边塞时便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曾经。
无媒苟合还跟着回了京,一回来就迷得吴小将军要休了发妻。
读书人纷纷嗤之以鼻,百姓们则是将这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忱气冲冲来找我时,我正乐呵的听着香兰学舌。
「许苡慈,我就知道是你!」
我不明所以:「将军在说什么?」
「满京城的流言定是你传出去的!」
吴忱愤怒道:「如今欣儿出门都得遭人唾骂一番,我连上朝都要被同僚好一阵讥讽,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冷笑:「那又如何?」
吴忱一掌拍在我眼前的桌子上:「你去出面解释。」
我听他命令般的语气,不屑:「如今敢做又不敢当了?无媒苟合不也是事实么。吴忱,毕竟你都能说出让我自请为妾室的话来,我只当你脸面都不要了,现下还会担忧这个?」
吴忱指着我,牙都快咬碎:「许苡慈,你,你执意和离也就罢了,竟还如此,如此不敬夫君。」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摇摇头:「你与其在这与我争辩,不如想想如何劝服母亲让我俩和离。」
「你你……」
他指着我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我要休妻!」
我丝毫不慌:「你此时休妻,便坐实了流言。届时不光是我许家要寻你麻烦,便是天家也会治你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吴忱顿时哑火。
我继续道:「如今你要娶那郑欣儿为妻,我自然乐意成全你俩,现下你同我纠缠这些毫无意义,既知她受了委屈,那便速速与我和离娶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