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走到我旁边位置洗手，眼神有些黯淡，声音几乎跟水流声融为一体。

「你喜欢我哥什么？」

「嗯......也谈不上喜欢，就刚好条件合适。」

她关掉水龙头，透过镜子直视我的双眼：「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好。做我嫂子，你会后悔的！」

我问：「黄赌毒？」

她摇摇头。

我再问：「隐瞒疾病？」

她继续摇头。

我又问：「家暴？」

她脸色白了一瞬，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转头不再看她，专注看着镜子，轻轻拭去唇上几许艳红，瞬间一种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油然而生。

「我想我不会后悔的，各取所需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特意约我出来说这些。」

我跟沈确从相亲、见家长、订婚到扯证只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整个流程双方家长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不用我耗费一分心力。我需要做的，只是在必要时候露个脸，还有跟沈确联络联络感情。

沈确很会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他会时不时带我去吃饭、去游玩，也会时不时给我制造小惊喜，甚至就连我身边的朋友他都考虑到，会给他们准备份小礼物。

温润如玉，进退得宜。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身边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所以当我说他有暴力倾向的时候，大家都只当我在开玩笑。

但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嫁进来后才发现，偌大的沈家别墅，竟然连一个保姆都没舍得请。

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家里的女人承担。而男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他们是家里的支柱，他们的存在就已经能顶半边天。

而现在，家里老的半边天正对我进行训诫。

「既然你已经嫁进来了，那就是沈家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凌家那边你以后就要适当保持距离了。胳膊肘往外拐这种事在我们家是大忌。」

「沈家有沈家的文化与规矩，你跟你婆婆好好学，别让我们失望。」

我瞄了一眼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的婆婆，再看看饭桌前坐得端端正正，等待伺候的沈家父子。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也端端正正坐下，等待投喂。

公公满意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他故意咳嗽了几声，我都充耳不闻，专注研究碗底的花纹。

沈确将注意力从手机移开，推了推我：「乖，去帮妈干活。在我们家，女人要经过男人同意才能上桌的。」

我差点没控制住翻白眼，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还连上桌的权利都没有。

手痒痒的，有想掀桌的冲动。

不过想想待会儿还要用它来吃饭，还是算了。只是忍住了手，却没忍住脚，转身的同时我偷偷踹了一把沈确的凳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四仰八叉摔到地板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我好奇问公公：「饭前行这么大的礼也是咱们沈家的规矩？」

公公恨铁不成钢地又踹了沈确一脚：「起来！坐都坐不稳，尽丢老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