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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道,「这可是太子专门为你而做的!代表着殿下的情谊和恩宠。」

岁岁冷漠道,「那又如何?这些在我眼里不如一餐饱饭。」

半月后,陛下康复,召太子与大皇子还有三皇子进殿。

陛下将这些日子太子代为批阅的奏折全部都摔在了他的脸上,大骂放肆。

太子被禁足,朝野惊骇。

岁岁收到递来的消息后,烧了信纸,笑着对如月说,「不用绣帕子了,我赌赢了。」

「如月,你以后再也不用跟着我饿肚子了。」

东宫里阴霾密布,静地可怕。

除了太子的书房前,异常热闹。

李良媛跪地哭喊,丝毫嫔妃仪态不顾,头磕在院子的四方砖上,血迹斑驳。

「殿下,求您救救我弟弟吧,陛下要问斩他,我们李家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陛下虽恨太子借监国之名,暗中笼络朝臣,扶持党羽,但到底在意太子是薨逝的亡妻所生,仍有垂怜。

李良媛在太子监国期间,数次用孩子央求太子给自己弟弟升官。

一月之内,连升两级,都是肥差。

他得意自夸之时,自有人眼馋嫉妒却不得不恭维,如今太子遭到贬斥,他就成了平息君王怒火的替罪羊。

陛下判了李良媛弟弟凌迟,不仅如此,还要太子挟李良媛亲自监斩。

太子面对李良媛的哭声无能为力,烦闷地让人把她抬了回去禁闭。

监斩那天,李良媛白着脸在刑场上泪流不止。

当行刑官拿刀剜下她弟弟的第一块肉时,李良媛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惊吓过度流产了。

太子失魂落魄,当众落泪,终于想起了岁岁当初劝告自己的话,悔不当初。

东宫没有太子妃,李良媛重病,岁岁的位分就是东宫里最高的,如今又有太子垂怜,暂带李良媛行太子妃管理东宫之权。

东宫势微之时,另外几位皇子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拧成一股,要将太子置于死地。

各方弹劾太子的奏折如雪花般落在陛下的御案上,陛下一连三日不朝。

太子意志消沉,日日饮酒,幕僚日日求见,他避而不见,皆是岁岁应酬。

每日,太子醉生梦死之时,岁岁便随侍一旁,学习太子的笔迹抄写佛经。

章巍劫后余生般在府内对苏姨娘和章昀说,

「还好岁岁有先见之明,否则死的就不只是李大人的儿子了,那可是他们李家的独苗啊!」

章昀冷汗涔涔不敢说话,唯有苏姨娘冷哼道,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如今太子的境地,犹如秋后的蚂蚱,一旦太子被废,其他皇子继位,你这个前太子的岳丈在朝堂上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章巍听完后,脸色惨白,擦了把汗,「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气愤地指着苏姨娘,恼怒道,

「当初若不是你猪油蒙了心,要将岁岁送去东宫为昀儿铺路,又岂会卷入到立储的争斗中来!如今到好,昀儿加官无望,反惹得我们成了太子一脉!」

苏姨娘冷笑,

「你骂我做什么,当初这事儿也是你点了头的。」

「你现在想摆脱和太子的关系还不容易,章岁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东宫,旁人也便都知道太子逼死了你的女儿,日后不管谁坐上太子之位登基,也只会觉得你和太子之间因为女儿之死有嫌隙,不但不会迁怒你,还会放心地重用你呢。」

章巍沉默不语,苏姨娘见他态度松动,加大力度劝说,又有章昀在一旁煽风点火,最终章巍还是点了头。

第二日,章巍便前往东宫见岁岁。

比起往日在家中乖张骄纵的模样,在东宫磨砺三年的岁岁,早已经褪去轻狂稚嫩,只余喜怒不形于色的温吞感。

「父亲所来,有何要事?」

章巍接过岁岁倒的茶,从怀里拿出一包砒霜,放在岁岁面前。

「太子失势是迟早的事情,你也早晚会被连累身殒,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帮章家和东宫斩断关系。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外祖一家。」

岁岁笑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章巍冷了脸,「你如今活着,仗着太子的威势,能护着你外祖一家。可若是太子倒台你也死了,我侯府即使是落魄,逼死一家无权无势的商户,还是可以的。」

岁岁拿起那包砒霜,笑意讥讽,

「父亲,你是真小人啊,可我喜欢真小人。」

「我也给父亲出个主意吧,下药这种事情太蠢了,我若是死了,殿下定然会彻查死因。」

「像这种毒药砒霜,买卖都是需要留下姓名的,即使父亲是托旁的人所得,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父亲能保证给你药的人,日后不会握着你逼死女儿的把柄威胁你做她的走狗吗?」

岁岁话语清晰平静,章巍却起了一身冷汗。

岁岁将那包砒霜留了下来,对章巍说,

「父亲想和东宫断绝关系,让旁人以为你和东宫毫无瓜葛,最直观的方法就是和那些人一样弹劾太子,这样你不仅能和太子撇清关系,旁人还会说你是大义灭亲明事理呢。」

章巍觉得比起砒霜下毒,还是岁岁说的方法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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