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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没有。

那匹月华锦是他从金陵带回的,半月前才送进谢家。

我也曾疑心过他,可是月华锦送来谢家之后,又送去了外面的铺子赶制成衣裙,辗转多次,经手之人颇多,无法确认是谁在背后算计,婢女、掌柜、绣娘、送货小厮……

究竟是谁生了异心,被人收买利用?根本无从查起,所以,他也不怕我去查。

而他那时护在我身前,为我挡下一切责难,护我周全,也慢慢打消了我的怀疑。

族中无我立足之地,心灰意冷之时,我无奈应下了婚约。

新婚之夜,他牵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从前过错,今后绝不可再犯了。沈家的夫人,只需三从四德、打理家宅,至于读书入仕的事,自有男子去拼搏,用不着你这样辛苦。」

婚后相夫教子十载,我才亲耳听到,害我的竟是他。

只因从前的我不受掌控,他要亲手折断我的羽翼,让我只能依附着他而活。

唯有予我最大的折辱,才能消磨我的心志,断送前程,也斩尽退路。

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这次,不会让他如愿了。

「红袖,茶水打湿了我的衣裳,将马车后面隔层里的备用衣裳取出来。」我轻声吩咐着婢女。

我换上了一身天青色长裙,缓步入了考试院。

前世情景再度重现,结果却大不相同。

女官搜查时,毫无所获。

我终是如愿步入考场,提笔作答。

走出考试院时,抬眼望去,只觉风轻云淡。

回到家中,年幼的妹妹率先凑在我的身旁道:「阿姐,你肯定能行。」

前世,我背负骂名,她小小年纪,竟敢当街与人争辩。

她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惜,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无人信她。

往来行人却将烂菜叶子扔在她的身上。

次日一早沈听淮便登门了,比我预料的更早,更急不可耐。

昨天整整一日,或许他都期待着那个意外到来,想要看到我声名扫地,满身狼狈。

让他失望了。

他来的时候,我一如往常,命下人给他上了他最喜欢的云雾茶,还像从前那样唤着他世兄。

可他始终心不在焉,故作轻松地试探道:「阿蘅,前段时间送你的那匹月华锦,你怎么没制成衣裳呢?」

我笑着道:「那么名贵的衣料,我当然不会浪费了,昨日去考试时特意穿的那一身,可是在进考场前不慎打湿,幸好马车上有备用衣裳,我就换上了。」

听完我的话,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虽然算计未成,但是这般答复证明我并没有发现其中关窍。

我眸光微抬,十分笃定地说道:「世兄,我这次发挥得极好,若无差错,或许能拔得头筹。」

他一个不慎,杯盏中的茶水洒落了出来。

看着他的失态,我继续说道:「世兄,下个月春闱,你可得上心了啊,要是放榜之时你被我压了一头,可莫要生气啊。」

他的手捏着衣袖,指甲泛白,脸上却强装镇定,「那是自然。」

他仓促离开,身旁的婢女还在提醒着我,「小姐,你今日说的话,只怕会惹得沈公子不高兴啊,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自己被未婚妻压一头的。」

我笑而不语。

就是故意让他生气,最好怒不可遏,狗急跳墙,这样才有错处可寻。

他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刺激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家祖上有荫封,即便他不走科举之路,也能入仕为官,可那样也只能混个闲散官职,在朝中不得重用。

他是沈家嫡子,素来是个心气高的,又岂会甘于人后。

可他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子。

很早之前,父亲便说他心思过重,难以静心苦读,恐难有所成。

接下来的时日,听说他闭门不出,日夜苦读。

临近考期,既然他不能出来,那我自是去看他。

我带着亲手做的糕点,可是我看到的他,却是在书房悠闲的画着花鸟画,哪里有半分认真读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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