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老头你特么年纪一大把，五千块都没有?」

导游范坚把那张拽脸贴得很近，骂得唾沫横飞。

「这串珠子已经脏了，你不买就给老子吃下去!」

我爸好心劝他：

「小伙子，做事要讲良心，人在做天在看。」

他噗嗤一下笑了：

「天在看?在哪看呢?你老糊涂了，拿老天爷吓唬我?」

「就算是特么老天爷来了，不给钱都甭想下车!」

闻言，我爸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这人，没治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珠串取了下来，递还了回去。

「好东西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范坚没有接过，他气笑了，一脚踹在我爸椅子上。

整个座椅都晃了一下。

「老头，给脸不要脸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一家都弄废?」

我爸不为所动。

范坚便挑衅地斜了我一眼。

「一家都是窝囊种，穷游狗，五千块钱都花不起，还旅个屁游呢?」

我怒不可遏，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挤到了大脑。

把这破珠子塞进他那张臭嘴里就消停了吧?

可我妈死死踩着我的脚：

「善子，冷静!甭跟他计较。」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见状，范坚更是火大，更要发作，邻座的小孩拉了拉他的裤管。

小朋友比划着自己的小手打起了手语。

他希望范坚能安静点，自己的妈妈正休息。

可范坚不懂，只问：

「怎么，喜欢这个?小孩也一样，五千!」

说着，他就硬把珠串塞进了小朋友手里。

小朋友吓得手足无措，珠子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你小子想死?!」

范坚装作急得跳脚，脸上却是得逞的坏笑。

孩子妈被吵醒了，半梦半醒间，只顾解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孩子是聋哑人，打扰到您了吗?」

她是个单亲妈妈，趁着五一带孩子出来看看世界。

范坚可不管这七七八八，开口就说：

「你孩子弄坏了我们家产品，得赔八千!」

女人傻眼，想问具体是碰坏了什么东西。

范坚也不解释，不依不饶地要她赔钱。

小朋友听不见，但他知道自己的妈妈被人欺负了，无助地大哭了起来。

全车人都投来了怜悯的目光，唯独范坚不屑一笑：

「哭哭哭，哭有鸟用?不赔钱还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哭声回荡在车里，女人的窘迫显得格外凄惨。

那孩子的眼泪刺激着我的神经，失控的愤怒掐住心脏。

咚，咚，咚。

要冷静，不能再把人打成植物人了。

爸妈会难过...

我爸搭住了我的手，冷声道：

「姜善，去吧，给这畜牲两巴掌，看看他能不能看见老天爷。」

我如获大赦，从座椅上弹起，抬脚猛踹在了范坚的肚子上。

他哇一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我冷笑：

「送你去见见老天爷，怎么，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