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见顾桑走出门。
站在门口的陆明川走了进来。
看我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坐在我面前抬眼问我。
「怎么楚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不妨说出来，可以跟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消解一下。」
我没说话，只是缓缓摆了摆头。
我忽然抬头看着眼前的陆明川，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出口说道。
「看来玉瑶她在顾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陆明川这时走了过来，一把勾住了我，他微微抿嘴一笑。
「所以如果给你重来的一次机会，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而不是顾桑？」
「如果没有宁小姐的出现，你现在早就已经成了顾夫人吧。」
顾夫人......
这三个字曾经是我梦寐以求，做梦都想听到的称呼。
但现在看到宁玉瑶的遭遇，以及顾桑那和记忆中越来越远的嘴脸。
好像以前那个眉眼灿烂如阳光的少年人。
已经彻底远去。
逐渐蜕变成了现在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就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顾桑吗？
简直是有些可笑至极。
当时我真傻，真的。
晚上同房的时候，房间里烛火微明，夜风阵阵从窗户吹了进来。
陆明川劳累了一天，听说是边境上的蛮族最近以来又蠢蠢欲动。
而朝中的局势也很不稳定。
因此他这些天都在忙着处理公务，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架势。
和他相比，我这几天的心情也十分低落。
自从宁玉瑶来过之后，我整个人都有些担忧起来。
但听到外面房门口突然有了动静，我这才收回了心思，连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看到陆明川开始更衣解带。
他顺势往床榻上做了下来，正准备躺下来闭眼入睡的时候。
他还未有所动作，我整个人忽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陆明川察觉到这一点，他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反而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陆明川笑了笑，看着我说道。
「没事的，今晚我睡书房。」
陆明川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就直接又关上了房门。
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我现在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按照名义上来说，我已经是这位陆将军的妻子。
他和我同床共寝，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很抱歉，在我现在看来。
对陆明川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与我而言，只是一个相对熟悉的陌生男人而已。
要想让我和他就这样睡在一起，说实，话心里很是别扭。
我和陆明川成亲的那天晚上。
他就只是睡在地上。
因为我不愿意，所以他也不强求。
此时此刻，望着陆明川渐渐离去的身影。
我有时候在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这个从小就被我忽略掉，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男孩。
从前顾桑趁着夫子睡着的时候画鬼脸。
顾桑把这份祸事甩到我的头上，是陆明川第一个站了出来主动背下黑锅，最后夫子不信。
他和我一起在那里被夫子打了戒尺。
从前顾桑调皮捣蛋，总是和一些顽固子弟在外面惹事生非，最后总是被人打个鼻青脸肿。
这个时候我就会护在顾桑身前。
但身为一个弱女子，我也只是闭着眼睛。
可这种时候，总是没过一会儿就能听到那群小男孩求饶的声音。
在睁开眼看去，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陆明川已经出现，把他们通通赶跑。
好像从小到大陆明川在我需要他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平淡自然。
而且这样的事做的多了，我也就渐渐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回想起来，陆明川其实从小也和顾桑一样，都是闪闪发光的少年人啊。
再次听到有关宁玉瑶的消息，已经过了数月。
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因此顾府从上到下，不管是顾伯父伯母，还是顾桑本人，对她的照顾，就格外恩重了一些。
毕竟母凭子贵。
只要有了子嗣，宁小姐有了顾家的血脉和骨肉。
在这顾府上下，众人心里的分量自然就加重了一些。
她特地邀请我去顾府叙叙旧，喝喝茶。
于是当我再一次踏顾故府的时候。
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转变，不再是寄人篱下的顾家义女，而是陆明川军的将军夫人。
因此顾伯母对我也是客客气气，不再像以前那样。
看她露出这样一副谄媚的笑脸，我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几个月时间不见，宁玉瑶的神色气血明显有些许好转。
为了她肚子中的骨肉，顾伯母特地下令，给她多叫了两个丫鬟来伺候。
当我见到宁玉瑶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坐在房间里。
看我过来，连忙朝我迎了过去。
刚一起身，我就看见了宁玉瑶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急忙走过去，告诉她不必这样多礼。
等两个人坐下来，宁玉瑶拉着我的手，微微低下眼毛，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对我说道。
「楚楚你摸一摸，这小家伙好像还在踢我呢，你听！」
宁玉瑶现在的模样，似乎在陆府顾桑中伤数落她的那些话语，好像忽然不存在一样。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把手放在宁玉瑶的肚皮上，抚摸了一下。
果然，里面确实能感觉到，有一个小家伙在其中不停的动弹着。
我忽然话锋一转，抿了抿嘴。
「玉瑶，那天的事......」
说到这里，宁玉瑶的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她愣在那里，面色缓缓变化，晃神片刻之后。
眼角忽然一红。
回过头来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楚楚，那天的事就不必再说了吧。」
「现在顾桑也算是浪子回头了，他对我也比平日好了许多，你看果然说得好，母凭子贵，现在我的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安稳。」
「不过倒是你......楚楚，你和陆明川。」
「不，你和陆将军还是那样生疏吗？这样下去可不行，毕竟，不管怎么说你们终究还是夫妻。」
好吧，话题踢来踢去，踢到了我这里。
陆明川吗？
谈起他来，我有些唯恐避之不及，垂了垂眼眸。
「我和陆明川之间并没有感情基础，不像你和顾桑那样，而且他也不一定喜欢我啊。」
宁玉瑶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好奇的追问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说的，当然，他亲口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