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云锦死了。
死时血溅二丈白练。
***。
而后三年,京城大旱。
地里,颗粒无收。
也是这恰巧的第三年。
女皇登基。
凡女子皆可和男子一样入学科考。
窦云锦的妹妹,状元热门候选,却因殿试上失误,仅中了个探花。
作为三甲之中的末名,窦旖旎如愿进入巡捕房,一头扎进了陈年旧宗里。
不为别的。
只为重申姐姐窦云锦的那一幢冤案。
案件重审。
窦旖旎将案子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民众聚集之处的闹街上。
邀请了当初审理案件的各位大人旁听。
更寻了如今九王爷萧景行,坐于高位,宣读最终审判!
百姓第二次见到这种大场面,第一次还是在三年前,亦是窦云锦的升堂案上。
于是众人纷纷感叹。
【三年了,三年前窦云锦被砍头的场景我现在都还记得。】
【窦云锦的血,一滴没有流在席面上,全部沾染上了二丈白练,二丈高的白练啊……】
【是啊,生平第一次见六月的雪,竟是比冬日里下的都大,太大了,没一会儿就给窦云锦的尸体掩盖了。】
【三年的大旱,庄稼都死了,是上天在惩罚我们,没能给窦云锦喊出那一声冤……哎……】
京城大旱三年。
百姓困苦不堪。
人人面黄肌瘦,吃不饱穿不暖,地里至今不曾栽下秧苗成活。
民间一直流传着个说法。
如今天灾,全是老天在惩戒百姓、惩戒官吏。
当初窦云锦的死。
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谁都不说。
畏惧权势,甘服奴役。
将窦云锦那样一个绝世善人,逼到了被砍头的境地。
……
窦旖旎站在申辩位置上,双眸从萧景行坐在堂上的一刻,她就一直在看着他。
看萧景行的模样。
看萧景行的心境。
她想看看,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的姐姐。
“旖旎,姐姐想给你找个姐夫,你说好不好?”
“明日大婚,可不许哭,姐姐大喜日子呢。”
“旖旎,我突然看不懂他了。”
“他不再是你姐夫了,如有什么困难不好再找他帮忙的。”
“旖旎,此行后恐难再见,帮我将这个交予他……”
往事如烟。
姐姐的声音恍若还在耳畔。
窦旖旎拿着手上绣着的一双入水锦鲤,眼眶微微红润了起来。
等各位大人就坐。
窦旖旎朝着众人微微一鞠躬。
然后道:“前日,卑职于探花府中小憩,梦中误入了一太虚幻境,环境之中有雷神雨神风神雪神,四人坐在一处,喝着茶品着糕点,悠哉悠哉之中,雨神愁了眉头,是问这人间已经大旱三年,是否要继续旱着第四个年头。”
窦旖旎一言落。
在座的各位大臣眉间都露出了不悦之色。
这鬼神之说,放在女皇登基之前都是禁忌。
如今女皇登基了,民风开放了,但鬼神言语依旧不该被放在这严肃公开的场合下。
尚书刘启恒刘大人,看了周遭的横眉冷眼,倒是微微一笑,迎合起了窦旖旎,问:“窦探花,你这故事,接着说。”
窦旖旎朝着刘启恒合十了手,微微一福,继续道:“我因知晓是在梦境里,胆子便大了起来,我凑过去就问这雨神,千万别再大旱了,落点雨吧,百姓实在是太遭罪了。
这个时候雪神撇了我一眼,不客气道,就该他们遭这个罪,他们吃人血骨的时候,就该想到报应会落到他们头上去!”